白卿宸本来很期待这次诗会的,费尽心思得到的结果却是周太傅那不咸不淡的评价,预想中的赏识,崇敬,小弟,美女,一样都没得到。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他可以接受失败,他只是讨厌自己失败得这样不明不白,当真是没有背景就没有前景了么?

白卿宸踱到花丛后边儿的草丛里,倚着棵树,懒懒地躺了下来。未时的日头虽烈,树下却是一片阴凉,他的半边身子晒在树荫之外,倒是暖洋洋地正舒服。

他眯着眼慢慢地嘬着酒,安慰自己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九,醉意一点一点渗透四肢百骸。

按照定律,凡小受喝酒那就一定得发生点什么,这年头,酒的出场率,比某药还高。

小到酒后吐真言,大到酒后乱性,都充分说明了酒是催生jq的第一道具。

所以,过了会儿,喝得正爽的白卿宸听到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他微微睁开了眼,一片巨大的阴影挡在了自己面前。

一个男子逆着光,走到他面前,衣袖在男子手的起落间翩翩舞起,就是那样随意的姿态竟将平凡的衣物展现得雍容和堂皇,大袖在举手投足间翻飞、恍若临风而舞的苍鹰,凌厉到华美。

两个人,一壶酒,一棵树,隔了人群,隐了身形。

目光迷离,薄汗微透的少年慵懒地卧在青草上,歪歪头,笑得有些傻:“微生潮?”

来人笑得温和:“白卿宸,你怎么这般糟蹋花草?”

白卿宸不在意地笑笑,空出的手在身边拍拍:“种草不让人去躺,不如改种仙人掌。”

沈观砚于是也躺下身来,侧卧着看向白卿宸,嘴角噙笑:“说得有理。”

白卿宸于是也侧卧着,有些泛红的眼睛呆呆地看着沈观砚:“微生潮,好久不见了。”

沈观砚微微蹙眉,淡淡开口:“白卿宸,你醉了。我是沈观砚。”

白卿宸仿若未闻,将身子挨得更近了些,撒娇一般的口吻:“微生潮,我头疼。”

沈观砚伸出手,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按揉:“好些了么?”

白卿宸闭上眼,笑得有些勉强:“嗯,只是有点疼,不碍事的。”

沈观砚继续按揉着,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卿宸精致的脸,并不说话。

白卿宸好像真的喝多了,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事,从街道口老李家的馄饨特别好吃,一直说到今早上自己一脚踩到水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