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于雍朝而言,玉琉罪大恶极,不可饶恕,故而北伐一定,小姐自会奏请圣上,将玉琉这些年的阴谋与罪行悉数昭告天下,包括彼时的北国百姓。”

“公道自在人心,善恶评判亦在人心,北国百姓承了玉琉的好,雍朝无辜百姓却受了玉琉之恶,在雍朝,她就该是臭名昭著、被万人唾骂的!”

话至此,连乔伯也不由地心绪起伏。

那年护国寺,他曾亲见玉琉造下的孽,那些被荼毒至深的少年死士,至今都不曾掰回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些从地窖里救出来的孩子到底年幼,经过近两年的悉心呵护,终于变回了孩童该有的模样。

但他们幼小心灵中的伤痛能否彻底痊愈呢?只怕极难。

出发之前,小姐不曾瞒着他,早已将玉琉的所作所为悉数告知,成就玉琉违背了他们的本心,但即便如此,他和小姐还是议定了此策。

因为如此一来就能兵不血刃地让北国百姓与金裕王彻底离心,轻而易举动摇北国根基。

他是从战场上拼杀下来的,知道这样意味着,雍朝能在北伐中少死多少将士,更清楚这样能减少多少支离破碎的家庭。

言尽于此,乔伯已然完成了此行的所有任务。

沈元白听完乔伯愤慨之语,默然点头,不曾多言。

乔伯见状知道是该告辞了,他记挂着武定局势,此刻恨不得日行千里,回到将军身边去。

“沈公子,你可有何话要我带到?”

沈元白闻言点头,终于开口,声音平淡无比。

“烦请告诉乔娇娇,不要忘记当初与我的约定,北伐大定那一日,希望她能到北国王都来。”

“我会在此等她,亦见证——最后的自由。”

乔伯闻言眉头微蹙,有些狐疑地看了沈元白一眼,到底点了头。

“一定带到,告辞。”

乔伯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出屋门时,刚好瞧见银珠忧心忡忡站在远处,似乎已经等了许久。

乔伯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快步推开院门,消失在了长长的街巷里。

银珠见状,这才敢走上前来,走到了房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