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朝他投来怜惜的目光,天工学院的夫子也不是铁石心肠,于是再度翻开了名册。
“祝新年……祝……”
祝姓少见,千年来天工学院所有姓祝的学生加起来也才薄薄两册竹卷。
“还是没有,你确定名字是对的吗?”
“是……是对的吧……”
曾笑然也不知道祝新年的名字到底是哪三个字,他伸过头去看名册,但因为并未上过几年私塾,许多字他都不认识,也看不出来名册上到底有没有祝新年的名字。
“什么叫‘是对的吧’?你连你哥哥的名字都不确定吗?”
夫子感觉自己被戏耍了,厉声道:“我都跟你说了,你哥哥的入学金章在你手上,即使他真的要来入学,没有金章也是无法报道进校的,明白了吗?”
他挥手道:“走吧走吧,自己去找你哥哥姐姐去,别在这耽误其他人了。”
曾笑然被剑修们拖到了一边,那些剑修班的学生倒没有为难他,只是将他扔到一边后就不再理会他了。
如今金章也被没收了,曾笑然身上只剩父母的骨灰罐子和一小袋面饼,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天地广阔,但好像哪里都不是家。
他抱着骨灰罐子茫然地站在原地,天工学院巍峨的大门就立在他面前,但想要进去却难于登天。
曾笑然有些不甘心,父母明明说过姐姐就在天工学院,他祝哥也信誓旦旦说自己一定会来学院,怎么这两人竟都不在名册上呢?
他眉头一皱,感觉那夫子定是在骗自己,他得自己去学院里面找一找才行!
就在夫子们忙着给排队的新生登记的时候,曾笑然装作下山的样子骗过了附近的剑修班学生。
他从队伍中间穿过去,绕到了大门另一侧,然后拔腿便朝天工学院大门冲了过去!
现场再度骚乱起来,剑修班的学生们一拥而上抓住了他,门口的夫子们悉数堵到了大门口,一群人像抓鸡一样对着曾笑然围追堵截。
曾笑然毕竟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孩子,天工学院的人不能对他使用武力,加上曾笑然天生跑得快,竟真险些被他闯进学院去。
就在这混乱的时刻,一只白鹤从太平川最高峰上振翅而来,众人抬头朝远处看去,隐隐看见那白鹤背上好像还坐着一个少年。
在白鹤飞来之前,一个须发尽白的老者从学院中走出来,他看着那纠缠成一团的人群,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院长大人!”
一名夫子从地上爬起来,掸着身上的灰尘,拱手行礼道:“一个意欲闯进学院的孩子罢了,人已经制住了。”
他形容狼狈地询问道:“不知院长大人亲临所谓何事?”
有人闯山这种事对院长来说只是一件无需过问的小事,他取了一枚竹简放到桌上,叮嘱道。
“把这个学生记在鹤云子名下,人已经由鹤云子带进学院了,名字叫祝新年,照着这个写就行,机甲班的。”
夫子赶忙接过竹简,连声道:“好的好的,记鹤云子名下的机甲班新生祝新……祝新年?!”
他赫然回头看向被再次按倒在地的曾笑然,此时白鹤已经飞到学院门口,它落在学院大门上,张开翅膀让祝新年从自己身上滑了下去。
“曾笑然!”
祝新年挥开那些压着曾笑然的剑修班学生,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祝、祝哥?”
曾笑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抽泣道:“你跑到哪里去了啊?!他们说你根本不在学院里面!”
“我也就只比你早到两个时辰而已,你是怎么来这么快的?”
“我……我用了你留下的另一张朔风符,然后就一直跑,跑了一天一夜才跑到太平川来,我想进去找你,但他们说金章是我偷的……”
曾笑然委屈无比,指着那夫子道:“祝哥,你的金章被他没收了,你还能入学吗?”
“金章不碍事的,你别着急。”
祝新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把入学金章放进了布袋内,跟着面饼和朔风符一起扔给了曾笑然。
在遇到鹤云子之后,那入学金章也就失去了作用,祝新年一路上都没想起这件事,没想到曾笑然被当成了偷金章的贼,险些被报官关押起来。
还好自己拜在鹤云子门下,看在鹤云子的面子上,天工学院应该也不会太为难曾笑然。
“还有我姐姐,他们说我姐姐也不在学院里面,我想进去找找,祝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进去找找看啊!”
曾笑然大老远来投奔他姐姐,要是找不到曾未离的话,他一个半大的孩子就只能流浪街头了。
祝新年回头看向院长,他毕竟是鹤云子亲自作保的学生,身份特殊,院长轻咳了一声,问道:“他姐姐叫什么名字?”
“曾未离,就是未曾离开的那个几个字。”祝新年赶紧道。
院长正准备吩咐夫子再好好找一找,听到这个名字却怔愣了一下,疑声道。
“曾未离?她不是长老院的女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