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新年看向白昊轩,问道:“不是你说的,我仗着自己身份特殊,越级命令伍长抓人吗?还说我借助王翦将军撑腰,此话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佐证,今日王翦将军在此,不如请白副将当面问问王将军是否在背地里给我撑腰吧。”
白昊轩脸色当即就白了,现在祝新年没有得到秦王的正式承认,污蔑祝新年事小,污蔑当朝大将可是重罪,话的的确确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十个脑袋也不够他为自己的口无遮拦赔命。
“哦?”
王翦怒笑一声:“原来这事还有我的一份啊?那既然祝新年背后的人是我,我看也别坐在这里了,还是去堂下一起受审吧。”
他作势就要站起来,吓得东营尉官和裴元魁两人赶紧上前来一左一右按住了他的手臂,连声劝道。
“大将军不可,您要是这样做了,咱们兵甲部的脊梁骨就要被人戳烂了!”
东营尉官汗都下来了,此时的他无比后悔自己一直拖着没去西营提人,因为这该死的人犯一下得罪这么多人,他这东营尉的帽子也已经在脑袋顶上摇摇欲坠了。
“王将军稍安勿躁,此事我兵甲部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你就不要为难这些后生晚辈了。”
王翦“哼”了一声才终于坐了回去,东营尉官和裴元魁一脑门汗,两人都不敢落座,全都站在王翦身后,生怕这位大人一时怒发冲冠又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
“裴元魁,你们西营闹这么大,实际上一点能定罪的证据都没有,你就是这样管理西营的?”
总指挥使质问道。
裴元魁没有说话,白昊轩却着急道:“大人,虽然我们没有定罪的证据,但祝新年他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与此事无关啊!那可是夜闯王宫、危及王上安全的重犯啊大人!这种事上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啊!”
铁屏风后面沉默了一瞬,显然总指挥使也认为白昊轩说的没错,此次逃走的罪犯可不是寻常犯人,若不能再次抓到他,只怕他们还会想办法行刺王上。
在这种危险面前,兵甲部确实执行的是宁杀勿漏的政策,如果不是祝新年身份特殊的话,他早就被下狱了,根本不会闹到东营来,也不会有大将军为他说话辩白。
这样一想,裴元魁和白昊轩坚持审讯祝新年的做法似乎也没错,错就错在祝新年的身份太特殊了,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以被宁杀勿漏的人。
如此一来,话题就又转了回来,白昊轩说祝新年身份特殊,这句话也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他只是在陈述事实,至于说王翦将军为他撑腰,这种话也只是情急之下的气话罢了。
总指挥使陷入了两难之中,要是说裴元魁和白昊轩做错了,那以后再出这种事,有嫌疑的但无证据的人是抓还是不抓?有身份背景的人是否就等于领了免罪金牌,连怀疑都不能怀疑、审问都不能审问了?
如果说是祝新年做错了,可西营又没有任何证据给他定罪,那就等于是将莫须有的罪名坐实了。
兵甲部从上到下污蔑王上胞弟,还把王翦将军扣上了一口给人撑腰、纵人行凶的黑锅,明天王翦将军进宫参兵甲部一本,到时候王上震怒,整个兵甲部吃不了兜着走。
铁屏风后面久久没有出声,祝新年隔着屏风都能感觉到总指挥使心中的为难与纠结,此事似乎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无论判哪一边错,都会引发一连串的风波。
此时,似乎只有祝新年自己站出来才能解决问题。
祝新年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心想生在古代就是麻烦,如果在二十一世纪,高科技刑侦手段与无处不在的天眼系统早就分出是非黑白了,哪用得着他们在这斗智斗勇、互比喉舌了。
只见他往前一步,对铁屏风拱手道:“大人,学生有话想说。”
沉默了许久的总指挥使终于开口,道:“但说无妨。”
祝新年深吸了一口气,道:“学生想,既然西营各位大人认为学生的身份阻碍了他们的正常管理,那学生自愿离开西营,回太平川也好,调往全境其他营地也罢,只要不影响兵甲部正常运转,学生接受一切安排。”
听他这样说,裴元魁和白昊轩都惊大了双眼,祝新年一走,那些学生岂不是要掀翻了西营?
他们还没来得及出言制止,又听祝新年道。
“天工学院的学生们一心为国,我作为首席大弟子,也希望他们能在西营中好好接受训练,早日为国征战,我与裴大人、白副将闹出的事情已经耽误了各位同学正常训练,我自愿离开,只希望二位大人以后能好好对待我的同学们,将他们培养成为国家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