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二夫人自求了傅成不久,就听闻老祖宗院中走水,她本想前去查看,却是被麦秋阻拦。
“老祖宗那处自有大伯同爹爹处理,母亲又何须担忧?”
麦秋睁着一双圆眼,满是无辜:“母亲往日不是很喜欢禾儿?您还曾给我做了衣衫,从朝凤出来时,我特意带了来。”
“怎的今日母亲阻在院里,不让孩儿入院?”
她对傅二夫人还是喜欢的,对方心软待她亦不错,便是她生母都不曾给她亲手做过些什么。
“老祖宗那边出了事,我去瞧瞧,你自己先……”
她二人站在落梅园院中的海棠树下,傅二夫人虽更希望云纤胜出,可打心底她对麦秋等人也是心疼的。在傅府这等荒唐地方,将性子养左了也并非她们的错,只私心里她更期盼能见到云纤罢了。
虽理解她的艰难,但傅二夫人也不愿与麦秋交涉,她甚至不愿见到麦秋的脸。
只是看着眼前人一身绫罗绸缎,穿着富贵光鲜,她便忍不住去想生死不知下落不明的云纤。
所以她始终挡在这里,好似不让麦秋进她房间,便阻止了她成为傅知禾一般。
麦秋似是看出什么,她也不恼,只垂着眸楚楚可怜望着傅二夫人。
二人立于院中对峙,傅二夫人心中为难,正四处环顾想寻计脱身时,就见云纤身披素纱袍,浑身是血地自远处飞奔而来。
她一时愣在当场,显然未想明白眼下境况。
麦秋见她神色有异,忍不住回望,只是方回头就被云纤扑倒在地。
猛然摔倒让她脑中一沉,正想挣扎耳上就传来一阵剧痛。
“啊……”
自地上爬起,云纤从口中吐出少女半只皙白耳朵。
“唔……”
麦秋痛得在地上打滚儿,白日换好的织锦窄银袄被混了血的雪水染得脏污不堪,她躺在地上哀嚎,想是今生从未受过这种痛楚。
看着她凄惨打滚,云纤却并无喜意。
“我胜了。”
不同于麦秋那日略带炫耀的口吻,云纤咬着牙,痛哭着从喉间挤出这三字。
“快快,快给三小姐拿了袄子鞋袜来,另送麦秋姑娘去府医那里,这……先止血。”
傅二夫人急慌慌从丫鬟手中接来大氅为云纤披上,又蹲下身握住她脚踝,为她穿上鞋袜。
“去,让小厨房熬了驱寒祛湿的姜汤来,这大冬日的,病了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