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烟兰方才小心探着楚惊春的脸色:“姑娘,方才我一人离去,你不会怪我吧?”
楚惊春未曾将这事放在心上,只道:“本就与你无关,平白连累了你才是可惜。”
“可是做奴才的不是本就该护着主子?”
“我又不是你的主子。”楚惊春淡声道。
烟兰顿时卡住,是啊,若是阿涧在此,必是豁出性命也要护她一个周全。只是跟在她身边久了,叫烟兰开始有些不适。亦或是她看得太清,烟兰觉得自个那些心思搁在阳光下,有些见不得人。
很快追上林霁尘的步子,亦追上梁三一伙人。
下马车时,烟兰不自觉便比平时更加恭敬些:“姑娘小心。”
楚惊春知晓她或许有些歉意,但没心思搁在上头,只抬眼细瞧着前方。
梁三叫一众大汉架着走了好几条街,临近之时方撇下其他人,一人钻进一个巷子,进了一户人家。
林霁尘飞身掠上墙查看内情,楚惊春下了马车便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烟兰的忠心忽然上头:“不行的姑娘,奴婢一定要陪着您。方才奴婢将您一个人搁下,心里已经十分过意不去,若是再叫您一个人犯险,奴婢……奴婢真是不知道怎么是好。”
楚惊春回身看她一眼,只当不曾瞧见她眸中急切之外的打量。
烟兰若是不跟随,怎的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事后又如何与姜大人回话。
“也罢。”楚惊春没空与她耽搁,梁三与人回话,要紧的话怕也只有几句,若是赶不及,便不能确认要杀她的到底是谁。
“咱们快些,脚步轻些。”
楚惊春同烟兰行至门口,小心的透过缝隙往里去瞧。
这样寻常百姓家的院落,于她们这般窥视的人便有这样一个好处,木门大多没有做到严丝合缝,透着缝隙,能够清楚地看见院内的光景。
梁三正与一女子立在院内,寻常的木桌上摆了笔墨,梁三似乎早已写了什么,而后伸着一只血手与那女子挥舞着。
女子极是不耐烦,末了,到底是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而后警示道:“管好你的嘴。”
梁三始终一只手捂着嘴,他痛得几欲死去,听到这话顿时愈加恼火。另一只手更加用力地拍打桌面,并不去拿那一沓银票。
女子只得将怀中所有银票全都拿了出来,梁三瞧着足够他几辈子奢靡的银票,终于渐渐熄了火,将沾满些血的手在身上使劲蹭了蹭,这才抓过银票预备离去。
然而梁三将将转过身,全无防备之际,女子忽然从袖中抽出匕首,猛地刺入梁三的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