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春又道:“眼见无人,我还以为你藏在柜子里,或是那床底下,正打算去瞧瞧呢!”
左高义脸色登时有些难看,他堂堂军中副将,怎会屈身藏于那等狭小之处?此般下他的脸面,几算折辱。
左高义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到桌前,粗粝的短手抓过桌上酒壶猛地灌入口中,不一会儿,一壶酒下肚,唇角还落下些未进的酒水,酒水淌过胡渣,又是极其考验楚惊春的眼力。
眼力太好,也是不好。
也算是头一回,楚惊春别开眼,不去细瞧所面对之人,是怎样的形容,进而来揣度他的脾气秉性。
左高义抹了一把嘴,这才打量着楚惊春道:“脸蛋倒是好看,怎的长了张利嘴?”
楚惊春垂眸颔首,不说话。
左高义又道:“你既然来了,就该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开始吧!”
说着,将酒杯往楚惊春跟前一送,摆明是要她斟酒。
楚惊春姑且耐着性子,上前一步为他斟了一杯酒,待要后退一步时,左高义却是已然没了耐性,一把抓过她的手腕。
“来都来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妇?老子可不吃你那一套。”说着,一条腿甩在另一条木凳上,下颌微扬道,“给老子捶腿。”
到底是行伍之人,身手不算极好,却是正经有把子力气。楚惊春被他钳着手腕,当真有些痛意袭来。
不得已的,楚惊春只得瞧过去,瞧着那张粗糙的脸,以及那双盛满了欲望又极是浑浊的双眼。这样的眼睛在春和楼并不少见,寻欢的男子,若是清心寡欲,那才是稀奇。
只是左高义此人,明显添些狠绝。
有那么一瞬,楚惊春甚至怀疑,他自个那一家子的灾祸,会不会与他有什么相干?但转念一想,府上仆人死了无妨,妻子也可舍去,可虎毒不食子,还有生身父母在内,应不是他所为。
四目相对了一会儿,左高义见楚惊春完全没有蹲下身之意,手上发力,就要将楚惊春直接拽到他的怀里。
楚惊春只管站着不动,她略略使了力,凭左高义,自然拽不动她。
定了会儿,左高义不及多想,只管生拉硬拽。楚惊春却是在那短暂的一会儿之内,默然下了结论:不成。
但凡左高义有阿涧三五分的清爽整洁,她或许都能压一压这份恶心。眼下,她实在是忍不下。此人不过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她都已经在庆幸,来之前不曾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