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道:“殿下信我?”
以他所见,楚惊春或许最不该信他。那些人里,或争宠,或受制于人,终归不曾想过真的伤害她。
只有他,真的用发簪刺向她,要取她的性命。
那一瞬,他真的起了杀意。
楚惊春看一眼他落在纸上的字迹,不以为意地笑笑。
“你的心结可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若放得下过去,我自然信你。”
此行艰险,楚惊春自然要挑选身手最好的人。
这次落笔白溪迟疑了些,随后写道:“我曾拼尽全力,也曾死过一次,如今这条命是殿下给的,我只为殿下而活。”
不可说的,是隐秘的欢喜。
他曾满眼情深地望向她,可他不是戏子,假的做不得真。
双臂被猛然拍断那一刻,白溪清楚记得那一瞬的感觉,震惊,痛到极致。可是还能忍,于是,他知晓心底的欢喜与欣慰。
他庆幸楚惊春居然有那般了得的身手,她远在他之上,从今以后都不必担心被人刺杀。
是以,决然撞向阿涧的剑,死而无憾。
楚惊春扬唇浅笑:“既如此,我欠你的解释,今日便给你。”
白溪愣了下,旋即明白过来。
“宋二的死因,你应当已经查明,也知道他死在我手上。不知道的,应是不知我为何要杀他,他为何要杀我?”
“是师父先要杀您?”
楚惊春淡淡道:“他与前朝林相相熟,是林相要杀我,他是代人动手。”
“林相?”
白溪曾细细查过,林相后来确曾出现在春和楼,可是,若要理清这其中的关联,只是查验宋二的尸骨全然不够。更何况,林相已经死了,更是无从探寻。
楚惊春叹口气:“这事说来话长。简言之,林相有个侄子叫做林霁尘,林相对他寄予厚望,望他娶了公主做驸马。然林霁尘喜欢我,林相看不惯,自然要除掉我。”
至于后来种种繁杂,不过由此而起。
白溪听得一脸迷茫,仿佛懂了,又仿佛更加不解。
他写道:“您便是公主,娶您和娶别人,不是一样做……”
白溪写着,忽然反应过来,旋即将所有划去。
“林相若知道您也是公主,定后悔极了。”
楚惊春轻笑:“他没机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