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变前夜,四皇子楚青珣便派人杀了他。
那林霁尘一定很后悔。
白溪深深地望着楚惊春,无言叙说。他不敢想象,若他是林霁尘,知晓心上人也是公主,他全然不必为了家族选择旁人。
偏偏,那位林公子现下还守在公主府,也是可叹。
楚惊春没心思将话题扯远,继而道:“我得知宋二要杀我,并无完全的把握应对,所以事先在房内放了迷香。借由他轻敌,方将他拿下。”
顿了顿,楚惊春忽的眉眼含笑看向白溪:“白溪,说到底,你可以叫我一声师姐。”
白溪也不必写字,满眼都是震惊。
谁来告诉他,今日到底是什么黄辰吉日?接二连三的消息,震惊地他回不过神来。
然转念一想,又觉得仿佛就该是这样。天下第一,方教的出天下第一。师父膝下只有他一个徒儿,那便只有出自师伯一脉。他知道师伯有一个徒弟,只是从来不曾得见。不曾想,竟是眼前这位。
是啊!谁能料想,尊贵无比的长公主殿下,竟然曾经是天下第一的徒儿。
楚惊春浅笑着解释:“你有一位师伯,你应该是知道的。我便是他的徒儿。”
“对了,他也死了。”
也死了,也?
白溪心口一跳,忽的有一个不祥的预感。
果然,楚惊春紧接着便道:“嗯,我杀的。”
居然,弑父吗?
白溪定定地望着楚惊春,满眼的不可置信。
楚惊春眼底蕴出些苍凉之色:“他于我,原是有救命之恩,十年教养之情,我本该以命抵命,陪伴他终老。若非……罢了,多说一句,都叫人恶心。”
梦魇,时不时就会惊扰。
她只能尽量不去想,只当从未发生过这回事。
白溪却是在她的口吻里琢磨出隐晦的真相,恶心?什么样的事会让一个徒儿觉着师父恶心?是杀了无辜的人,还是过于狂放生食鹿血?
不!自小被养大的徒儿,早就和师父差不多德行,一开始看不惯,渐渐地,自己也会变成一样的人。
那便只余下一种可能。
在男师女徒的关系里,师伯曾欺侮楚惊春。
白溪心口涌起巨大的酸楚,不敢想象这么多年,楚惊春到底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