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水刚吩咐宫人去打水为陛下净面,回道:“这几日才敢进宫的。不过先前还有一事,并未查出幕后之人,不知是不是他们所为。”
她把易容的细作混进宫的事说了一遍。朱缨沉着脸听完,道:“除了他们,也不会有旁人了。”
她神色冰寒,含着怒意将杯盖重重扣上。上好的瓷盏从未被如此对待,颤颤巍巍发出一声尖叫。
陛下明显压抑着火气,照水有所觉,出声试探道:“怎么督帅没有跟陛下一起回来?”
她说的这个“回来”,自然是指回宫。朱缨冷冷一横,“朕竟不知,这承明殿何时有了两个主子。”
她语气不善,说的话也危险,照水两人跟她足够亲近,现在也只能俯身请罪:“臣不敢。”
不满地瞥了二人一眼,朱缨不欲追究,只烦躁道:“朕不想理他。这几日他若来了,就说不见。”
照水和照雪不知出了什么事,分明离宫时心急如焚,看那架势恨不得日行八万里,下一刻就到达锦城,如今好不容易克服千险万险,怎的又不想见了?
不过现在她心情明显不佳,纵是两人想要劝和也无法开口,只得什么都不问,应下她的命令。
“反正迟早要走,人我留不住,就当提前适应了。”
朱缨这样一说,照水立马明白了什么,原来还是因为这件事。
赈灾大军离宫前往蜀州那日她也在,督帅那句话本也没什么,只是有心听来便容易生误会。当时她明显看到陛下的手抖了一下,偏生督帅忙着披甲戴胄,竟是没有察觉。
她本想着是个误会,难道谢韫心中真的如此想,打算回到江北,和陛下分道扬镳?
这样一想,照水心中对谢韫的印象立刻败坏了几分,坚定应道:“臣定让人牢牢守好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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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今日不见人,还请督帅体恤,莫要为难奴才了。”
承明殿外守着的侍卫没法多说,平日都督过来时根本没有他们的事,只管行礼开门便是。结果今日照水姑姑特意吩咐了,要他们严守宫门,陛下不见外臣,尤其是大都督。
众人一时惊诧,暗想督帅哪里惹恼了陛下,怎么都沦落成外臣了?
莫不是陛下身边要变天了?
这些侍卫在御前当差,都是从军营中层层严格选拔出来保护圣驾的,不敢有半点逾矩和差池。饶是这次的事反常,此时也只敢在心里默默揣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