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孟翊其人,早在数年前,民间就将他与谢韫这两位少年将军齐名,把他们二人用兵御敌的故事传颂了多年。事实上,江北与西北相隔甚远,两营之间少有交集,双方将帅从前并未见过面。
此次西北军立了大功,于三日前班师回朝,抵达魏都,天子甚为重视,朝会结束后亲率百官迎候功臣。
谢韫随于朱缨身侧,才和她一同见到了这位仅在奏疏军报中与他们打过交道的孟将军。
他对孟翊的印象不错,知晓是个忠诚可靠的将帅之才,今日相约商议军务误了时间,想着也是遇上了意外。
他道无妨,也不再啰嗦什么,从桌上拿起看过的军中文册,开始与孟翊说正事。
京畿、西北、江北江南、湖广五大营连在一起,共同组成了大魏军防的心脉,关乎社稷安定,绝不能放松懈怠,还要提防世家暗中动手,安插进别有用心的人。
孟翊在西北挂帅多年,为将骁勇善战,为帅沉稳敏锐,大营无人不心悦诚服。两人商议了一阵公务,谢韫问起营中事,实际上是想起了近来对东北动静的查探。
孟翊为人通透,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谢韫身为天子近臣,言行皆代表了朱缨的意思,自然不会只是简单地关心一下军中将士的状态和关系。
于是他神色如常,答道大营周边并无势力有异动,且将士们素来谨慎,不会出什么岔子。
不过突厥人蠢蠢欲动,时常派出细作企图混入西北军营,如同苍蝇般嗡嗡四转,令他们厌烦疲倦,防不胜防。
孟翊所说佐证了郑岐传回的消息,谢韫心头一松,也许真是他们错怪东北了。
另外,突厥细作混入军营不是小事,可此事源头在突厥,他们无法控制,只能加强提防。
两人交谈近尾声,书房外传来叩门的声音,谢韫让人进来,发现是谢成。他刚回到府上,手里还拿着一封蓝封火漆的书信,是北地那边来的情报。
谢韫从他手中接过,旁若无人撕开封皮,揭下火漆。
孟翊见状,知晓他还有要事,便想着不再多留,起身告辞道:“既然督帅还有公务,臣就先告退了。”
“不急。”
谁知谢韫并未顺水推舟,他没有抬头,视线依旧锁在那封书信上。
片刻,他从椅中起身,疏淡的声线中带了分沉凝,对谢成道:“即刻备马,我进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