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便感知到他身形一紧,覆了下来,喘息的声音在她耳边愈发浓重,哑声道:“再唤一声。”
孟禾鸢低低的似是抽泣一般:“筠郎。”,颜韶筠珍而重之的吻了吻她的鬓角,前几日的别扭和冷淡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餍足和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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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五,官员休沐结束,颜韶桉面色勉强的换了官服去上朝,因着他被降级,不能站在都察院那一边,光禄寺的官员对他也疏离的很,颜韶桉一时觉得如芒刺背,周围的声音都在议论他。
众人站在宣德门前等候着,颜韶筠来时,一片招呼,绯色官服衬得他高大清贵,面容白皙俊美,站在前列承受众人的和颜悦色,巨大的落差感叫颜韶桉怨气难忍。
神色恍惚,满心满眼都是如何才能打压颜韶筠,让自己重新回到以前的位置,他被困在大理寺,刑部与大理寺同位三法司,颜韶筠定然知晓他的惨状,不,说不定就是他……
他心头冒上一阵寒意,开始见谁都不安好心,旁边的官员瞧他面色发白的模样,关怀问了一句:“颜大人可是身子不舒服?”
颜韶桉摇了摇头,不说话,那官员也只好转回了视线。
朝堂之上,内阁先禀了几件年前提上议程的事,汇报了进度,官家依旧唯唯诺诺,太后说了一通最后又把事情扔了回来:“就依着内阁所拟的方策继续吧。”
眼瞧着早朝进入了尾声,孟逸文突然站出来跪了下来:“臣有禀奏。”
“臣要控告刑部侍郎颜大人窝藏罪犯,年前逆贼孟逸寒之案已进入尾声,孟逸寒同其子孟景洲生死不明,是死是活未可知,孟逸寒的家眷就在城南宏元巷,三日前,臣的下属亲眼看见孟逸寒深夜出现在宏元巷内第三个院子,臣请下旨即可去宏元巷搜查,免得逆贼潜逃。”
孟逸文声音铿锵,头磕在地上,短短几句话,朝堂惊起了一片震惊哗然,一时间厌恶、怀疑、嘲讽的视线投递流连在颜韶筠身侧。
颜韶桉恍惚的抬头,孟逸寒,孟逸寒,他一个激灵回过了神儿,面色骇然中隐隐透着一丝兴奋。
颜韶筠,你也有今日。
面对这千夫所指的场面,当事人镇定自若,适时的露出一丝诧异后神色淡淡,露出一丝嘲讽,恰到好处的平了太后的犹疑,颜阁老蹙眉回头,满腹疑问却仍旧没在殿上说话,只是神情若有所思。
“颜卿,你有何说法。”太后声音庄严,面色凝如霜寒。
颜韶筠拱手:“孟大人所言,臣并不知,臣也绝对没有做任何忤逆不敬之事,太后若是想查,那便依着孟大人所言去查一遭就是了。”
孟逸文蹙起了眉头,颜韶筠的表现实在不像是他预期的反应,但暗卫成日里守在那儿,他确保定不会叫人逃了,再者说,宏元巷的房产地契就是颜韶筠的名字,这一点他也逃不了。
良久,太后道:“殿前司……”
“慢着。”一声清脆孱弱的声音响彻殿内,满朝文武一时寂静,诧异的看着出言的小皇帝,少年单薄的身躯似乎一如既往的挺直,面容俊秀,宽大的龙袍愈发的合身,“母后,儿臣觉得,孟尚书的怀疑毫无根据缘由,仅凭下属的深夜一眼便断定,未免太过儿戏,母后,儿臣觉得颜侍郎不是那样的人。”
小皇帝的语气太过天真儿戏,叫朝臣们不自觉失笑,太后拧紧了的眉目松了下来,当即被转移了心思,官家还是那个听话顺从她的官家,便道:“逆贼潜逃,传出去人心惶惶,此事就交给卫大人了。”
孟逸文心间骤然放松。
良久,朝堂上寂静一片,孟逸文满脸阴晦,颜韶筠却云淡风轻,叫孟逸文越发的疑惑,他的暗卫十二个时辰一刻不离的守着,绝不可能叫人逃的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人回来了,卫昭跪在殿内:“回禀太后、陛下,臣按照孟尚书所言,进宏元巷搜查,与孟尚书的暗卫接头后,进入院内,确实是有一对儿夫妻。”
太后面色陡然一变,孟逸文浮起一瞬喜意,下一瞬却被卫昭的话打入了地狱。
“只是屋内二人并非是孟逸寒夫妇,是一对儿江湖侠客,那宏元巷的庭院也非颜侍郎所有,是……”
“吞吞吐吐的,成何体统,有话就说。”太后肃然道。
“是颜少卿母家表姨母的儿子那位行人司司副的院子,江湖侠客不过是司副的友人,暂居此地罢了,孟尚书大抵是草木皆兵,但又何必这般攀咬。”卫昭冷嘲热讽道。
孟逸文不可置信:“绝不可能,这实在太荒唐了,我与他什么仇什么怨,何必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