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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里,淡烟疏雨,一派烟雨空蒙之景,这样的日子适合了结不顺心的事,颜韶桉在大理寺廊沿下候着,前日他便收到了大理寺传堂,今日开堂审候,他的心情随着这雨天沉甸甸的。
沈氏哭天抹泪的,大骂孟氏赶尽杀绝,他们桉儿造了什么孽,要受这种苦,魏老太太被吵得头疼,一病不起,颜二老爷几欲上门求情均被孟景洲用扫帚打了出来。
颜韶桉走得时候沈氏也叫嚷着陪同而去,说绝不能如他们的意。
他胡茬布满了下颌,昔日的俊颜也变得憔悴,雨帘内驶入一辆马车,典雅华美,车夫打开了车门,率先下车的是孟景洲夫妇,随后是一道婀娜窈窕的半见色身影,被王妈妈扶了下来,她并没有被连日的流言所影响,反倒是愈发光彩夺目,宛如画中江南山水的闺秀。
颜韶桉喃喃:“阿鸢。”
他这些日子恍恍惚惚,每日辗转反侧,那日孟景洲砸他的一拳已经变成了一大片淤青,还未消散,瞧着有些可怖。
隔着雨幕,孟禾鸢平静的移开了目光,王妈妈撑着竹伞把人送进了大理寺。
沈氏瞧见了又要上来指着骂,被守门的官吏寒凉的眼神一瞪,讪讪闭了嘴。
两家人无话的进了寺内,在无人瞧见的后面,又有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前,雪青色身影骤现,官吏诧异叫:“颜侍郎。”
颜韶筠淡淡颔首,神色有些不自然,他只是顺路来找柳大人聊卷宗罢了,“柳大人呢?”
官吏早就了然于胸,“在堂上审案,您不然在后头的帘内暂候?”
颜韶筠顺坡下,咳了咳:“也好。”
孟逸寒为了避嫌并未到场,柳言生神色复杂的看着孟禾鸢,感叹这姑娘真是闷声干大事,瞧着竟不惧流言蜚语的模样,又觉得这颜府一家都不是东西,孟禾鸢的为人他是信任的,正是因此他对这姑娘颇具同情。
姑娘家生死事小,失节事大,往后的路还长,也不知怎么才能走下去。
沈氏见了官老爷便打算先入为主哭天抹泪的控诉孟家一顿,却被柳言生拍了一下惊堂木,蹙眉呵斥:“这是公堂,不是菜市场。”
沈氏一哽,哭声渐弱。
柳言生清了清嗓子:“堂下何人,诉求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