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今日本文赏赐给卿的美人,卿似乎并不怎么喜爱,无妨,本王这儿还有,定能让卿满意。”,言罢他使了个眼色,身旁的两位美人迈着轻巧步伐走到了颜韶筠身边,柔弱无辜的手掌将将要伸向他的燮带。
颜韶筠面上八风不动,心间却连连蹙眉,飞快着寻找借口。
他一拱手,佯装叹气:“王爷恕罪,近来臣有一心上人,实乃望洋兴叹,故而臣瞧旁的人便没了滋味儿。”
呼延迟起了兴趣,“哦,竟有这样的事,说来听听,本王倒是好奇的紧。”
颜韶筠不动声色:“臣在中原蛰伏时遇见一女子,这女子貌赛九天玄女,只是可惜了,此女身份高贵,分外瞧不上臣,臣当时分外恼怒,险些得手。”
呼延迟一脸轻蔑:“能看上她,是她的福分,中原人骨子里瞧不上我们草原部落,如今还不是让我们耍的团团转。”
颜韶筠唇角勾起:“是,王爷雷霆手段,将来不止是北戎,大齐也是您的掌中之物。”
这马屁拍的呼延迟通体舒畅,酒意上涌,话头不免猖狂了起来:“大齐人,一个个蠢得要命,所谓的一朝太后还不是被本王耍的团团转。”
“那太后确实蠢,分明已经有了您这样的助力,却还是输给了那永定侯。”,颜韶筠暗自推开旁边的两个美人,拿起酒杯上前给他斟酒。
呼延迟同他勾肩搭背,竖起食指指着他,带着醉意笑道:“还是卿懂我,那个贺兰珣仗着是太后派来的人,端的要命,本王看见他就烦,看见他就烦。”
二人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几位美人识趣地退了出去,不多时二人便醉倒在了地上,呼延迟嘴里头咕哝着,颜韶筠陪着他嚷嚷,直到帐内响起鼾声,他睁开清明的视线,又摸出一把迷药撒了上去,确认他睡得死死地,便起身搜寻帐内。
营帐内有书案和书架,他从两处着手,大约是书信藏身最大的地方,祈盼他最好没有烧掉。
幸运的是,呼延迟并没有把这书信当回事儿,大喇喇的夹在了……春宫图里头,皱皱巴巴的,还有的破了缺了,一看就是没当回事儿。
王庭内乱,年迈的单于兄弟们大多都是草包,呼延迟还算有几分能耐,大齐并未想同北戎开战,这些年太后把持朝政国库空虚,只是需要一个证据把太后名正言顺的拉下来,况且这书信也对北戎造不成什么伤害。
书信上赫然盖着的是太后的私印,证据确凿,颜韶筠神色自若的把书信折好放在怀中,趁着夜色离开了主帐。
孟禾鸢正睡着,被一阵颠簸摇醒,她懵然的睁眼,瞧见颜韶筠顶着那张高鼻深目的脸蹙着眉头说:“该离开了。”,她睡意霎时跑了大半儿,听懂了他的话,飞快的起身收拾东西。
“我们该怎么走?”孟禾鸢问,颜韶筠把厚实的大氅往她身上一裹:“外头有接应的人,你先去等着我,我待会儿便去。”,他不放心的叮嘱,抽了她脑后挽着的发髻,青丝倾泻而下。
孟禾鸢紧张兮兮的应了下来,二人正在说话,哑奴突然从外头进来,神色哀求的抓着孟禾鸢的手想叫他们把她带走,孟禾鸢犹豫了,带她走的是颜韶筠,她并不确定增加一个人会不会影响整个行程。
询问的视线投递了过去,颜韶筠略一思衬,微微颔首:“带着吧。”
哑奴一喜,跪下连连磕头,孟禾鸢把她拽了起来,叫她与自己一同去屏风后换上了男子的服侍。
不多时,二人抱着包袱出来了,颜韶筠视线落在了她身上,灰扑扑的衣裳仍旧不掩霞色,发髻被拢在脑后绾成了一个小圆髻,几缕发丝落在了她鬓角,孟禾鸢抱着包袱小心翼翼的说:“走吧。”
营帐门口的侍卫不见了踪影,孟禾鸢倒是好奇他是如何避开守门的侍卫每日来往通常的,颜韶筠把二人带着送到了在外头接应的马车上,对孟禾鸢说:“你们先走,我随后而来。”
孟禾鸢反手抓着他的胳膊愕然:“你还要回去?”
“有点事没办完,没事。”颜韶筠给了她个安抚的眼神后,转身又没入了黑暗中。
接应的侍卫一转头,露出了脸,冲着孟禾鸢咧嘴一笑:“姑娘。”
“怀安?”,孟禾鸢诧异之余抓着他的手问:“他人做什么去了?”
怀安挠挠头:“自然是送北戎人一份大礼了,姑娘放心,主子不会有事的。”,他顺带好奇的看着旁边怯生生躲着的小厮,下巴尖尖,一脸秀气模样,眼睛颇为圆润,在黑夜里滴溜滴溜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