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自觉的同怀安坐在外头,怀中抱着一个小包袱,安安静静的垂着头,怀安没多想,一薅她的脑袋:“你这小子,是何人啊,主子怎么还救出个北戎小厮。”
孟禾鸢正朝后探着头,没听到他的嘟囔,直到马车行了开来才收回身子:“不等他了吗?”
怀安头也不回:“没事,主子后头会自己追上来的。”,孟禾鸢便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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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定侯府
孟景洲抱臂看着坐在桌子上捧着包子吃的小不点,衣裳换上了穆凤兰准备的小衣裳,头发干净整洁,正专心致志的捧着包子啃,北地的包子有一个成年人手掌那么大,廷哥儿捧着颤颤巍巍,但吃的很香。
他啧一声:“还挺能吃。”
言氏在屋内踱步,忧愁不已:“你说那颜大人靠谱不靠谱,信中早就说阿鸢已经平安,怎么这大半个月都没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穆凤兰给廷哥儿添了勺牛乳:“那颜大人不是说了吗?说是有要事相办,是官家的密旨,但已经把阿鸢妥帖的看照起来,您且坐下,也就这两日的事儿了。”,她给言氏盛了碗汤放了过去。
她是担心那个吗?她是担心那颜韶筠心怀不轨,阿鸢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昨夜她同孟逸寒说了她心里头的顾虑,孟逸寒略一沉吟还是觉着不大可能,大事当前,颜韶筠应当不是那般莽撞、昏头之人。
言氏气笑了,拿着他的镇纸啪啪敲桌子:“你懂什么,什么男人最懂男人,都是屁话,那颜韶筠是什么好人,虽说他如今瞧着把阿鸢放在了心头上,但是他过往做的那些事又是令一码事,都怪你,孟逸寒,你怎么不亲自救你女儿去。”
言氏颇有些撒泼的架势,说着说着竟要哭了起来,孟逸寒有些无言:“哎哟,夫人呐,我何时没亲自去了,后面是那颜韶筠的小厮,携了密旨来勒令不准出关,我这次在城内镇关。”
孟逸寒忍不住说:“唉,实则每个人都有品性好的和坏的地方,我瞧那颜韶筠已经改过自新,实则品性是不错的,夫人也莫要带有偏见的眼光嘛。”
言氏吼道:“你个大老粗,就知道打仗打仗,何曾关心过儿女,品性不错,不错什么不错,你是不是忘了他对阿鸢做的那背德之事,还搅得京城人尽皆知,我看,不成。”,她气得把镇纸扔了出去。
孟逸寒背着手沉声:“此事也是柳言生同我说的,实则是官家当初想把你拉出去,但当时我还未洗清罪名,若你被拉出来,岂不要同我下诏狱?颜韶筠那时也是别无他法,没有更好的选择,只得用二人的关系掩盖了你的存在。”
言氏惊愕的看着他,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随即又呜呜的哭了起来:“那便是都怪我……”
孟逸寒头大,只得把人揽在怀中轻声安慰。
廷哥儿两颊塞得鼓鼓囊囊,言氏看着欢喜,拿帕子掖了掖他的嘴角:“廷哥儿乖,喝些牛乳长高高。”
吃过饭后,孟景洲要出门点兵了,路过花园时恰好看见一道小小身影坐在台阶处,捧着脸蛋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孟景洲凑近,发觉是在瞧地上的蚂蚁搬家,心头一乐,伸手一抄,“走,我带你去校场瞧瞧。”
这些日子穆凤兰闲暇便教廷哥儿读书写字,还有说话,如今一些称呼单字已经很熟练了。
他把廷哥儿扛在肩头,乐颠颠的出门去了。
当夜,言氏抱着廷哥儿睡得正香,管事的火急火燎的来通报说鸢姐儿回来了,言氏和孟逸寒匆匆起身,“先别去告诉景洲和凤兰,叫他们明儿个早上再过来。”,管事的欸欸应下。
马车径直驶入永定侯府,怀安风尘仆仆的跳下了车,迎着言氏和孟逸寒拱手:“夫人,侯爷。”
言氏疾步走上去,掀开了车帘,入目便是颜韶筠揽着孟禾鸢二人靠在一处睡得很沉。
言氏和孟逸寒面面相觑,一时无语凝噎,怀安挠挠头:“侯爷,我家主子受伤了。”
此行出了些小意外,颜韶筠回去是为烧粮草,北戎盘踞在黑水城外也不是个办法,只得烧掉他们的粮草,早日滚回北戎。
谁知大火冲天之际,众人忙着救火,他不巧被贺兰珣给发现了,带着人追了他十几里地,最后受了箭伤,孟禾鸢走的早,并没有被发现。
言氏拍着胸口阿弥陀佛:“人没事便好。”,周遭嘈杂的身音吵醒了孟禾鸢,她倏然睁眼,眸中的惊色还未敛起,入目便是言氏的脸,还带着睡意的神色一怔,当即扑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