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氏便去问了孟禾鸢,孟禾鸢得知言氏来了,火急火燎的藏起了刚吃两口的冰沙,浇了酸梅汁,酸甜爽口,两口下去,热意都散了几分。
她见了言氏,心虚的擦了擦手:“娘,你怎么过来了。”
言氏没有发觉她的小动作,问了她可愿随军进山里避暑,孟禾鸢点头如捣蒜,她自然是愿意的,言氏得了准信儿便去备东西了。
随行那日热的马车壁都在冒烟,马车里头更似蒸炉,冰盆化的实在快,在孟禾鸢快热晕的时候终于觉出了一丝凉意,她撑着昏沉沉的脑袋往外头一瞧,终于进山了。
山路两侧古树遮天蔽日,溪水裹挟着凉意宛如丝绸般汩汩垂下,差不多又行了两刻钟,军队驻扎在一处空旷之地,营帐呈包围式,孟逸寒他们的营帐在最里头,由品级往外延伸。
晚间用饭是随营中的大锅饭,雾青和蒙竹捉了鸡来,摘了些野菌菇,叫厨子做了一锅鸡汤,配着泡了些汤饼。
晚上,孟禾鸢在帐子里沐浴,冲撒了一整日的热意,“姑娘的香云纱里衣太厚实了,不透气,奴婢给您换成那套薄纱罩衣可好?”,春缇边问边打开箱笼,拿出了一套水红色罩衣,抖了抖,如流水般丝滑的罩衣摇曳几许,摸在手中凉凉的、滑滑的,极为轻薄。
罩衣披在小衣外头,半遮半掩,又好看又舒服,孟禾鸢正趴在浴桶上浅浅地打了个小哈欠,莹白如雪的肩头露在水面上,墨发在水中漾开,她神情迷蒙困乏,却娇艳异常,妩媚浑然天成,她觑了眼那罩衣,脸一红:“这……太露骨了,还是算了。”
春缇劝她:“无妨的,左右姑娘是自个儿穿,怎么舒服怎么来,免得姑娘又中了暑热喝那些哭哈哈的药。”,她把亵衣收走,把罩衣搭在了屏风上。
一刻钟后,水声轻轻沉浮,她裹了白巾擦身,盯着那水红罩衣犹豫半响,还是拿下来穿了上去,那触感果真极好,腰身盈盈一握,水红色更衬得她有种惊人的蛊惑。
孟禾鸢懒懒的伸了伸腰,滑入了被间,这罩衣确实舒服,睡意很快就沉沉的席卷了上来,睡得正酣时,外头嘈杂声搅得她心间直跳,营帐不隔音,那些将士们扯开嗓子的嘶吼声震耳欲聋。
她沙哑着声音:“春缇,我睡不着。”,她嘟囔了一句,春缇便懂了,探身出去扯着嗓子吼了一声,又不知说了些什么,回了帐子说:“外头的将士说夜里有蛇虫,他们撒药驱蛇来着。”
孟禾鸢的瞌睡一下子跑了,一骨碌坐了起来,抱着被子警惕的看着床下,春缇憋笑,“姑娘放心睡,他们说都是从外围绕进来的,主帐被严防死守着呢,进不来。”
“当真?”她将信将疑,蛇那样可怕的东西,爬过之地一片阴寒粘腻,孟禾鸢虽得到了春缇的肯定答复,但仍不敢睡眼皮子都打架了还强撑着隔一会儿起来看看有没有陌生的“来客”。
在她翻身时,白嫩的脚心翘了翘,一蹬,蹬着了一个冰凉滑腻的东西,她几乎条件反射的翻身尖叫,被子一推便赤着足要往外跑:“有……有蛇。”
春缇脸一白,拦在了孟禾鸢身前,屋内的声响自然瞒不过外头,颜韶筠率先一步进了营帐,二人差点磕碰在一起,好在颜韶筠立住了身,将将把人扶在身前,他猛一低头看清了她身上的穿着,轮廓深邃的脸颊面色一变,阴沉了下来。
身后跟进了不少将士,拿着驱蛇药大咧咧的要往进走,就连守门的蒙竹和雾青也要跟着进来,颜韶筠侧目凌厉的高斥了一声:“都出去。”,随即长臂一伸,营帐垂了下来。
蒙竹和雾青结结实实的被挡在了外头,面面相觑。
孟禾鸢吓得面色发白,胳膊上细细密密的浮起了小疙瘩,痒意顺着脊柱攀升,连带着她后脑勺,脸颊两侧都都起了不少。
他轻声安抚:“莫怕莫怕。”,春缇眼睛尖,咦了一声走至床榻前,在孟禾鸢惊惧的视线里,拿起了一柄玉梳,这便是方才吓着孟禾鸢的物件儿。
“姑娘,床上没蛇。”春缇无奈道,早知方才她就不多那一句嘴了,害的姑娘惊惧异常,自己把自己给吓着了。
孟禾鸢有些尴尬,被一柄梳子吓得跳脚,传出去颇为丢人呐。随即她腰间的大掌分外炙热,她缓缓垂下头,看见了二人的姿势极为亲密,她细腰被他一只大掌箍着,同她的雪肤就隔着一层薄的不能再薄的半掩罩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