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禾鸢愣在了原地,属实有些没想到孙氏会提起这件事,提亲、成亲,多么熟悉的话语,可孟禾鸢还没想过这件事,孙氏猝不及防一提,她臊得脸色通红,垂了头,静静思量着。
“颜韶筠知道吗?”,孟禾鸢抬起头问。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筠哥儿本就非你不可,我这不是想着先问问你的意思。”,孙氏这般说着,意思那便是颜韶筠不知道了,孙氏和颜阁老的心思她差不多明白,大抵是怕她拒绝,伤了颜韶筠的心,所以先在她这儿探探口风,问过她的意思后再告知颜韶筠。
孟禾鸢勾起了唇角,想起了什么:“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叔母,还望叔母能帮阿鸢一个忙。”
孙氏不待欣喜,便顺着问:“什么忙?”
孟禾鸢附耳低语了几句,孙氏忍着笑点了点头。
午时,人差不多到齐了,今日也算是家宴,便设在百晖园旁边的花厅内,除去东西府的人,还有四姑奶奶一家子,五姑奶奶一家子,颜韵华、颜韵晚一家子,颜韶筠忙着公务,归来不定,也是今日,孟禾鸢才知道,西府的生了。
岑氏低声说着:“大夫说是早产,动了胎气,惨叫了整整一夜,好不容易生下来了,是个姑娘,二伯母和那魏老太都快气死了。”
孟禾鸢蹙眉:“这有何可气,姑娘也是他们的子嗣,难不成他们是要承袭爵位不可。”,岑氏嗤笑,谁说不是呢。
颜韵凝抽条了不少,比一年前出落的更加大方了些,笑着同孟禾鸢点了头,颜韶桉姗姗来迟,见着孟禾鸢,他怔然地瞧着孟禾鸢,面色呆呆的,欲言又止。
颜云矜看见孟禾鸢脸色一变,被定南将军摁住了身,定南将军起身拱手:“二姑娘。”,定南将军以前也在孟逸寒麾下过,对孟逸寒分外敬畏。
颜云矜面色不佳,昂着下巴嘟囔:“今日好歹也算是家宴,有的人当真是没有自知之明,脸皮忒厚。”
定南将军面色一变,不尴不尬的瞧了孟禾鸢一眼。
孙氏淡笑着反击:“老五啊,你刚生产完,多补补,桌上这只鸡,特意给你炖的,多喝些。”,言外之意,这么多吃的还塞不住你的嘴,“再者,阿鸢来,是大哥的意思。”这简单一句话,便昭示了孟禾鸢的身份。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尤其是颜韶桉,面色煞白,手中的筷子也落了地,在寂静的花厅内显得格外突兀,沈氏面色极为不好看,笑意勉强:“大哥……怎的突然这般……”
“害,已经思量了好久,大哥嘴笨,生怕鸢娘拒绝,便要我来当说客,只是母亲刚走,按礼,筠哥儿要守孝一年,此事鸢娘也是愿意的。”
孙氏得意极了,简直比她的简哥儿娶妻还要红光满面,笙哥儿瞧了孟禾鸢一眼,低下了头,闷头吃菜。
颜云矜越发的不顺心,郡主走之前最放不下的就是颜韶筠,到头来,颜韶筠还是要逆着郡主的话。
“母亲在底下,若是知道她最疼爱的孙儿做了她最受不得的事,岂非要不得安宁,三嫂,你们这般,置母亲于何地。”颜云矜不服气的说。
“什么叫最受不得的事,娶妻生子,不就是郡主对筠哥儿最大的期望吗?”,孙氏淡淡睨了她一眼。
颜云矜还想说什么,被定南将军拉着塞了一嘴饭食。
孙氏低声:“你别理她,从小就是这副谁都欠她的性子,以后也不用怕她。”,孟禾鸢淡笑颔首。
这一场饭食,大多吃的食不知味,吃过饭,颜韵晚陪着沈氏回了西府,她叮嘱沈氏:“日后,孟氏就成了大嫂,母亲,你以前得罪过她,日后可千万要谨言慎行。”
沈氏憋屈:“你这话是何意,我是长辈,她就再是谁的媳妇,也得叫我一声二伯母,还能倒反天罡不成。”
颜韵晚无言:“母亲,您别这么偏激,就您以前做的那事儿,换了旁人,早就想法子报复回来了,孟禾鸢还能体体面面的和您坐在一张桌子上,够给您面子了,您就莫要得寸进尺了。”
眼瞧着颜韵晚不高兴了,沈氏不情不愿道:“好了好了,我听你的还不成。”
颜韶桉失魂落魄的回了府,管事的凑上来:“二爷,二少奶奶嚷嚷着要见您,说见不着您就不吃饭,再者小姐儿还没娶名字,您看……”
颜韶桉厌恶的说:“知道了,我去便是。”,他正好想问问,带着西府的大姑娘,她究竟为何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