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宋矜听来,这话便带着股子孤寒的意思。
她盯着这柄簪子,便陡然间明白了什么。但越是明白过来,就越是无法接受谢敛推她回京都,只觉得十分替他难过。
他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却连她一柄簪子的记在心里。
“总之,不要劳烦蔡嬷嬷来照看我。”宋矜又说。
她分明拿准了谢敛会迁就她,却还是有些心虚与忐忑,攥着被角的掌心沁出一层薄汗,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又怕被他察觉。
果然,谢敛微微蹙眉。
终于还是没有起身,只是重新端起枇杷露,与她说:“吃了枇杷露,今夜我照看你。”
宋矜唇角微微一翘。
然而谢敛正瞧着她,她险些被抓包,颤了颤眼睫忍住了。对方却抬手,广袖掠过她的脸颊,舀了枇杷露递到她唇边,温和道:“赌了气,总该吃药。”
“哦。”宋矜糊弄。
谢敛又正色说:“不会有人笑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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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宋矜醒来得很晚,屋内没了谢敛的身影。
昨夜她留下谢敛,本来是想再度表明立场的,谁料吃了药立刻便睡了过去。反倒是谢敛,似乎十分忙碌,在灯下写了一整夜的书信,也不知具体是在做什么。
门咯吱一声,蔡嬷嬷领着位老年人走进来。
应当是名医蔡振。
不知是不是谢敛交代过,蔡振是隔着屏风与纱帐,避讳地悬丝诊脉。不过片刻,便大致将宋矜的症状一一问了出来,顷刻间写好药单子。
送走了蔡振,蔡嬷嬷松了口气。
她着田二买药煎药,自己陪着宋矜,絮絮地说道:“等闲人是请不来蔡郎中的,赵通判探花郎出身,极得大家族青睐,在当地算是十分威风的。”
“探花郎?”宋矜微微一愣,终于将赵辰京这个名字从记忆里翻出来,“四年前,新科进士游街时出了意外,探花郎赵辰京惊马摔断了腿,无法赴约琼林宴,险些未能授官。”
蔡嬷嬷一呆,说道:“就是那个倒霉探花?”
民间流传更多的,还是赵辰京的倒霉。
作为相貌清隽俊美的探花郎,被谢敛的长相压了一头也罢。但因为谢敛相貌引发的骚动,造成的后果却是他惊了马,摔下去摔断了腿,也确实倒霉。
“谢先生怎么请到的蔡郎中?”宋矜问。
蔡嬷嬷先是摇头,随即也微微一愣,说道:“那年的状元,是谢大人吧?记得状元一露面,便有女郎惊呼,惊得所有人都挤上去要看状元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