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朝着不可控的方向驶去。
谢敛心跳得很快,下意识想要唤醒犯困的宋矜。然而他本能迟疑了片刻,屋内没有点灯,黑暗中肩头微沉,女郎的下颌骤然搭在了上头。
她挣扎了一下,想起来。
谢敛的下颌骤然被撞到,要出口的话再度咽下去。
扑面而来的荔枝甜混杂着体温,细软的碎发扫过颈窝。黑暗中视觉消失,触觉变得十分敏锐,他几乎能感觉到女郎柔软的唇瓣扫过下颚线,蜻蜓点水般荡开涟漪。
他心中愕然,身体僵到发麻。
女郎却飞快醒了过来,一下子坐得笔直,结结巴巴道:“我……我……脑袋一沉,困得迷糊了一会。”
谢敛伸手去揉她的脑袋。
手不小心擦过她的耳廓,女郎的耳朵尖烫得惊人。他的指尖也被燎了一下子,火星子仿佛骤然蹿入心口,霎时间烧灼开来。
“无妨。”他闭了眼。
其实她依赖他也没什么,他毕竟名义上是她夫君。
谢敛恍然间想。
没人进来点灯,天色早黑了。
宋矜看不清谢敛的神情,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被他揉得有些晕,他迟迟没松手。
“谢先生。”宋矜忍不住了。
对方似乎如梦初醒,骤然松了手,哑声道:“嗯。”
“我好困。”她又没忍住打了个呵欠。
谢敛起身,想去唤蔡嬷嬷。然而腰间的穗子被人压住,女郎躺下去时衣衫窸窣,信手取下发钗,散落的发丝便淌到他手背上。
他迟疑片刻,问:“要我唤蔡嬷嬷……”
“她唠叨我。”女郎的手搭在他衣袖上,嗓音含含糊糊有些软,毫无芥蒂,“谢先生,你也不要唠叨我。”
谢敛想,他并未唠叨。
然而女郎的呼吸渐渐安稳了,应当真的精神不济。
但他并未躺下。
谢敛靠坐在宋矜外侧,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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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一亮,大家便开始收拾行李,前往邕州城。
这一路有曹寿的护卫开路,行路都轻松不少。
宋矜病好了,也渐渐习惯了马车,没有以前那么萎靡不振。何况谢敛状况转好,她也为之高兴,心情更加不错了。
谢敛时常翻书、写与新政相关的文章策论,彻底投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