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彩绶飘飘,灯楼辉煌。
“我方才来时, 瞧见猜中了灯谜可以送彩灯。”谢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略又移开, “有简单的兔子灯,还有繁复的螃蟹灯和鱼灯, 要去看看么?”
宋矜总觉得谢敛方才怪怪的。
但她确实也瞧见了漂亮的螃蟹灯, 但又不擅长猜字谜。
“劳烦先生了。”
宋矜朝着他走过来, 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仍被谢敛握着, 难怪方才那少年一直要拉着宋闵走,不觉有些脸红。
谢敛仍牵着她。
他掌心有一层薄薄的茧。
因为手指有些冷, 这样牵着,有些刺刺的痒。
远处还有人,虽然已经离得很远了。但因为谢敛在的缘故,旁人总若有似无地偷偷觑过来,宋矜有些不自在。
兴许这些人也在猜测,两人什么时候和离。
想到这里,宋矜不由蹙眉。
她确实该和谢敛提这件事了。
但她不知道怎么说。
风吹得帘幕卷起,宋矜心事重重地顺着台阶往下。楼外灯火辉煌,汴京城中人声鼎沸。
谢敛的目光落在她含着愁绪的眉间。
又不动声色收回。
市井间的传言并非没有依据。何况,他也很清楚宋矜是什么样的人,她能够为她的父兄,嫁给他这样一个恶名昭著的人。
如今回到京都。
他应当履行诺约,为她的父兄洗清罪名,再和她和离。
但他后悔了。
“陛下亲自在德晖楼前观灯,应当也邀请了先生。”宋矜忽然朝着他看过来,微微一笑,“先生最近怎么了,升了迁,怎么反倒和陛下疏远了?”
满城灯火如昼。
女郎穿着流云纹白绫袄、折枝海棠庭芜绿百迭裙,乌黑的发髻低低挽着,插着杂宝颤枝钗,明媚善眯。
谢敛瞧着她,微微一怔。
他避开她的问题,只说道:“陈留的事方毕,我回京想起一件事,”谢敛顿了顿,方道,“岳父的案子。”
宋矜脱口而出,“先不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