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虞咬着吸管,战术沉默。
“我实在看不下去阿祁那副样子,才回来问问你,高三那时候,你当时为什么不回他的信息?”
弥虞顿时觉得莫名其妙:“他什么时候给我发过信息?弥泽西说他只打过一次电话。”
“那你没有回?”
“……我怕影响他高考,当时就剩最后一个月,正是最关键的时候,总不能在这种时候影响他吧。”弥虞说。
“……他自杀过。”靳鸣也忽然说。
弥虞一下子抬起头,不可置信道:“你刚才说什么?”
“他给你打电话不久之后……他自杀过。在那之前江北祁就有轻度抑郁症,一直都没有好,这个事情他没告诉任何人,甚至是你,他只是不想让你担心。”靳鸣也说。
弥虞愣住。
“你说的是真的?”
“是,你走了之后,阿祁心情很低落,他本来就有抑郁症,因为被途华林换了药,耽误了治疗,导致病情更加重了,再加上被父母死去的真相刺激,当时他还在高三最后的阶段,压力大,非常累,所以有一天,他终于撑不住了,在浴缸里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听到这里,弥虞的心狠狠疼了一下。
“……那后来呢?”她问。
“黑泽闻到了血腥的味道,叫声唤来了其他人,门被砸开,他就被救回来了。”
弥虞骤然抿紧唇。
那个被掩盖在护腕底下的陈旧疤痕,居然是这样来的……
可即使如此,他对此只字未提。
她蜷缩着指节,心好像一下子被揪起来。
没人知道他究竟度过一段怎样难捱的时光。
只能通过对方的只言片语,听到他曾经过往。
“被救回来之后,他就发了高烧,明明都难受成那样了,神智都不清醒了,他还念着你的名字。”
“……我从来没见过他那样子。”靳鸣也对此很感慨。
那时候,一向桀骜不驯的少年红了眼睛,蜷缩在病床上,像个无助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神情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少年的声音带着隐约的哭腔,那是他头一次精神崩溃,诉说着自己的心情。
“好想她……我真的……好想她。”
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砸下来,晕染了洁白的床单。
多少天的压抑和难过,不可言说的痛楚,让他在自杀后终于爆发了。
少年的声音哽咽像是一只被抛弃了的小狗:
“……可她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