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贵妃娘娘为什么会赏赐李庭兰,这个许以尚一定要弄清楚了,难道李显壬要倒向晋王了?
许以尚想让叶氏去叶府打听打听,但看叶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就知道她心里的弯儿还没有拐过来呢,想到他过来的原因,心情就更差了。挥手让许福娘姐妹回去,他才道,“我瞧着福娘和江家的亲事怕要保不住了。”
屋里只剩夫妻二人,叶氏也不再给许以尚面子,“保不住就保不住,我叶敏的女儿不愁嫁不出去。”
许以尚冷冷的看着叶氏,他弄不明白叶氏到底是怎么想的,出身叶氏就那么值得她骄傲吗?能让她在他面前挺胸抬头十几年?“我的前程呢?对你来说也不重要不是?”
丈夫的前程自然重要,叶氏并不是个安贫乐道的人,她当年选择嫁给许以尚,除了两情相悦之外,也是觉得许以尚不是池中之物,总有让她扬眉吐气的那一天,“京察和桂西的事我可以去和我大哥提提,但拿我的嫁妆巴结江家,是绝对不行的。”
许以尚第一次觉得妻子如此面目可憎,他是在和她说嫁妆吗?嫁妆对她来说,比自己的前程还重要吗?“天赐因为庭兰和哲云的事,被他父亲打了十板子,”两人那日被一同送到了兴平王爷那里。兴平王爷也不是个傻的,他能处置楚哲云,但江天赐这个宠妃的侄子却不是他可以随意处置的。
但李显壬的帖子他也不敢装看不到,干脆让人将江天赐直接送到了翰林院,同时还将李显壬的帖子也给了江澜,让他自己看着办。江澜虽是贵妃堂兄,但也没胆量去和李显壬理论,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儿子带回家去,敲了十板子让他长长记性。
隔日亲自到阁老府道歉,自然是吃了闭门羹。
但这一通板子也彻底将许江两家的亲事给敲没了,便是许以尚和江澜多年的交情,也没进得了江家的大门。想到这些,许以尚心里一阵搓火,语气更加不好起来,“你再不用担心要将嫁妆给女儿了,现在就算是你答应,人家江家也不会要娶福娘了。”
许福娘并没有离开,而是悄悄藏在屋外偷听父母说话。楚哲云和江天赐在翰墨轩遇到李庭兰的事她也听说了。听闻江天赐因着这个挨了打,她还写信给江静去慰问了。江静的信也回的极快,言辞温和并没有一点儿怪罪许家和她的意思。许福娘算是放下心来,可没想到今天许以尚回来,竟然说江家不再和她议亲了?
许福娘登时就炸了。她不是非要嫁给江天赐不可,但自己不要和别人不要是两回事。“爹,到底是怎么回事?静姐姐说这事和我们家没有关系的!”她牌子一酸眼泪便落了下来,“都怪那个姓楚的,江公子次次都被他给连累了。”
许以尚没想到女儿竟敢在外头偷听,不悦的看了叶氏一眼,“你教的好女儿。”
叶氏已经对亲事不成有了心理准备,江天赐虽然不错,但也没有好到绝无仅有,何况许福娘年纪还小,晚几年议亲也没什么,“福娘说的一点儿错也没有,若不是你那个好外甥狼子野心,又怎么会拖累了江公子?”
许以尚也没想到楚哲云居然蠢到跑到翰墨轩对李庭兰大放厥词,更没想到李家会做到这一步,他长叹一声,“楚兄江兄那边都遣人往阁老府致歉,那边门都没让进,东西也给丢出来了,我收到消息,有人要弹劾敬之兄了。”
虽然做不了亲家,但叶氏也不愿意和江家结仇,毕竟许以尚这些年为了维系京中的关系,是下了大力气的,“我明天去和大哥说一声吧,请他出面帮着转圜转圜吧,江家也是无妄之灾了,”她睨了许以尚一眼,“至于楚家那边,不如趁这个机会远着些算了。”
“你说什么?”许以尚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叶氏了,“这些年楚兄没少帮我的忙。”他没家世,又只是个同进士,本就没有多少可以相托的同年同窗,这些年京中的许多事,都是楚望江帮着打听张罗的。何况楚望江又攀上了晋王,他怎么能和楚家断了来往?
叶氏心里厌极了楚家,“楚家自身难保,我倒要看看你娘和你姐姐还怎么打庭兰的主意!?还有福娘,和江家的婚事不提就不提了,她连十三岁都没有呢,便是等到及笄再议亲也不晚,何必急这一时?”
她转头瞪着许福娘,“过些日子我会让你舅母送一个教养嬷嬷过来,你的规矩得重头再学了,是我以前太娇惯你了,才纵的你无法无天,让你父亲说我教女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