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已经在撇嘴了,“这李侧妃胆子还真是不小,这种地方是她能抛头露面的?”
“罢了,想来伯府很快就会有人出来接,咱们略等等吧,你们去和三太太说一声,免得她担心。”
婆子颔命而去,何氏见车子一时半会儿动不了,干脆打开了话匣子,“我刚才瞧见胡家的马车过去了,哼,她们碰上才有好戏看呢。”
李庭兰浅浅一笑,晋王这阵子的焦头烂额,里头不乏胡祭酒的功劳,但胡祭酒的这番作为,也等于将自己的势力暴露在几位部堂大臣面前。尤其是引起了宋旭涛的注意。
虽然她不停的在暗示晋王才是最终的胜利者,而晋王胜利对李家一点儿好处也没有。但李庭兰也感觉到了,祖父虽然听进去了,却并没有重视起来。安排李伍兄弟听她吩咐,更多的是对孙女的疼爱。
但经此一事,不但让朝中的明眼人都看清楚了晋王手里的力量,也让祖父看明白了晋王的为人,和他那些亲信之人的品性。一个被小人围绕的人,怎么可能成为明君呢?
何氏想起刚才两家马车相遇时的情景,心里的火又冒起来了,“这胡家也是的,当谁都和他家一样想把女儿往那污水潭送呢,呸,小人之心!”
李庭兰根本没将刚才胡家抢道硬要走在李家马车前头的事放在心里,走在前头又能如何,隆恩伯府是什么好地方?“二婶儿不必和一个小姑娘置气,我瞧着那必不是梁夫人的意思。”
“那也是她养不教!”何氏对这位老在自己面前摆长辈架子的梁夫人没多少好感了,“满洛阳城打听打听,有几家敢和咱们府上抢道儿的?便是她孙女成了晋王妃,他家见了咱们府的车也得让道儿。”
“咳,”李庭兰哭笑不得的看着气咻咻的何氏,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笑道,“建宁侯府和宋阁老府上的马车都跟在咱们后头呢!二婶儿你没必要生气,胡蕊华为什么和咱们置气大家都清楚,就是因为清楚,才没必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我是有些失望,”何氏紧摇了几下扇子,“这些年京城里谁不夸胡家女儿教养的好,什么雍容大度,气质高华,温柔敦厚,”她细数加诸在胡蕊华身上的溢美之词,“还有人说她有国母风范,哈,我呸,就这?”
前世胡蕊华嫁给晋王的时候李庭兰还关在许家内院,等楚望江在晋王手下熬出头,她可以代表楚家出门交际的时候,听到的已经是晋王府里的贾夫人如何如何绝色,如何如何能干,至于胡蕊华,被人提起的时候评价则众说纷纭,有人说她刻薄妒忌,有人说她可怜,称赞的话倒是一句也没听见过。
李庭兰没接何氏的话,她知道何氏不过是被一个小姑娘抢了道儿心气不顺罢了,等何氏嘀咕完了,才笑着将一杯凉茶捧过去,“二婶儿口渴了吧?您喝口茶缓缓。”
人和人是要讲缘分的,何氏发现只要对上侄女这张俏生生的小脸儿,她就一点儿脾气也没有,她笑着接过茶喝了一口,“被二婶儿吓着了?我跟你说,我跟着族里宗房四老太太学了几年大家女儿的规矩,脾气才好些儿了,搁着以前的我,早就跳出去骂她个满脸开花了!”
李庭兰被何氏的口气逗笑了,“二婶儿可别,你若出去一骂,梁夫人胡姑娘怕是都得晕过去。”
“嗯,我就是觉得好歹是江家的好日子,把人骂晕了晦气的很,才放她一马的,”何氏做出一幅极为大度的模样睨着李庭兰,“你二婶儿我是不是很大度,很敦厚?比那什么高门贵女都要强些儿?”
“哈哈,”李庭兰大笑出声,“是,我二婶儿何止大度敦厚,还温柔可亲是非分明。”
没人不喜欢听人夸自己,何氏心情大好,装模作样的挺了挺胸膛,“那可不?连我的侄女儿都比别人家的小姑娘眼明心亮!”
两人四目相对,又同时大笑出声。就边一旁跟着的丫鬟也都捂着嘴儿跟着偷乐。
等笑完了何氏抚掌而叹,“算了,不说别人家的事了,你三伯娘车上还有两个娇客呢,我今儿的任务重着呢!”
“二婶儿这心里就没有瞩意的人家?”量媒量媒,李庭兰不信何氏心里提前没个打算。
何氏再次叹气,“妩姐的事好说,你三伯娘心里有数,我就是帮着牵牵线儿,再跑腿儿打听打听,如玉那边真的是,”她摇头,“虽然我丑话已经说在头里了,但在外人眼里商丘姓李的那就是一家子,谁管你内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