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昭帝的目光又投向李庭兰的名字上,和郭琪相比,李庭兰才是最适合的那个秦王妃。
将她赐婚给秦王,不论朝臣和百姓都说不出什么来。且她年纪尚小,若三年后再成婚,晋王怕是嫡子都生出来了。
而且三年时间谁知道局势会变成什么样呢?
郭太后此时心里也是十分忐忑的,她并不希望郭琪成为秦王妃。那样就太浪费了。且遍观京城闺秀,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李庭兰了,当然她那个年纪小的缺点于她来说也是个极大的优点。
但她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只将自己的意思透出些微便不再多谈,“既然皇上对晋王的婚事另的打算,那这宫宴就只当让孩子们散散心好了,前阵子雍和和熙和忙着筹银子也累的狠了。”
建昭帝颔首,晋王妃他另有人选,但不表示不可以再看看入宫的诸位闺秀。虽然儿子的风流名声连他这个从不出皇宫一步的老父亲都听说了,但他深知晋王后院里有名有姓的女人并不多。刚好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给他添几个人品才貌都不错的,也省得他叫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给迷了眼。
……
等建昭帝被半扶半抬着出了慈宁宫,郭太后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她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这么劳心劳力身体实在有些受不住。
一直躲在内殿的雍和公主立时出来扶着郭太后躺下,又坐在床边的脚踏上轻轻帮郭太后按着有些浮肿的膝盖,“皇祖母我去给您煎一剂安神汤吧?”
雍和公主这阵子时常到郭太后这边服侍,知道她一累了反而晚上睡不安生。
郭太后抬了抬眼皮,轻轻嗯了一声,又道,“熙和那么都安排好了?”
雍和公主点头,“孙女叫人一直盯着呢,尤其是那个程嬷嬷,她这阵子和晋王的人来往的最是频密,对了,她还出宫见过皇姑姑的人。”
宁寿的名字一出现在名单上,郭太后便猜出静安长公主又坐不住了,她轻叹一声,“我原以为还可以保她一世荣华,谁知道她偏不肯死心。难道安生的做个长公主不好么?”
雍和公主只得道,“宁寿也是一片痴心。”
宁寿可能是一片痴心,但静安长公主却不是,她是想要的太多。既是这样,那郭太后只能成全她了。
“皇祖母,”雍和公主小心翼翼地觑着郭太后的神色,见她并没有要睡的意思,握掌成拳,轻轻替她敲着,“您真的要让二皇兄娶李庭兰?”秦王娶谁雍和公主都没意见,但她有些替郭琪可惜,侧妃如何?贵妃又如何?都不是正妻啊。
郭太后没回答雍和公主,她并不打算将自己的真正的意图告诉这个孙女。这世上除了她自己、孙子楚琙还有郭家人,她谁都不会信,因为除了他们,其他人都可能为了利益背信弃义。
“怎么?你觉得不合适?其实我也只是那么一说,不论是郭琪还是李庭兰,甚至别府的姑娘,都在你父皇一念之间。要我说啊,娶谁不重要,关键得男人自己有本事,姻亲就真能靠得住吗?这世上父子手足相残的事还少了?”
雍和公主心下黯然,她不知道百姓之家是不是会像书上写的那么和乐?反正她在宫里活了十五年,也只有在方皇后看向楚珣的时候,才能体会到什么是舐犊情深。
“皇祖母说的是,皇兄们的婚事是要由父皇决定的,唉,就是不知道淅直总督府的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淅直总督离她太远了,雍和公主更没见过他家的姑娘,“不过以前我也见过随父亲入京的姑娘,虽然和洛阳城里的姑娘有些不同,但都挺好的。”卢珍除外。
“嗯,你父皇看中的人自然错不了,”郭太后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只是这消息绝不能由你说出去,可记得了?”
雍和公主立马肃容应是,她当然不会说,晋王兄妹可还坐着娶阁老府千金的梦呢,怎么能让他们知道皇帝已经为他另外准备了人选。
……
内阁值房里这会儿气氛有些凝滞,户部尚书丁思亲看着面无表情的李显壬,“李相,我不是不知道曹琏的做法有问题,但他确实将银子送过来了。您也知道如今国朝是个什么情况,这哪哪儿都伸手要往部里要银子,可我拿什么变银子出来?”
李显壬已经完全不是惯常的事不关己的模样,他等丁思亲说完,才道,“就是因为知道国朝是个什么情况,我才不认为朝廷有必要留曹琏这样的酷吏,”他摆手示意丁思亲听自己说完,“难道非要等山东也生出民乱,内阁再商议派何人过去赈灾平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