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斜的钢架成功挡下天花板塌落的水泥板,避免了卷入钢架下的她被当场砸成饼的结局。更甚者,倾斜的钢架在负一楼的给她撑起了一片较大的空间。
她就是在这个空间内,死了一次又一次。
接着是发现‘它’,并向‘它’求救,然后就是接下来发生的事。
回想她出事到现在,除了‘它’以外,没有见到其他人或救援。以国家救援的行动力,要么就是已经完成了对这片区域的搜救。
没有想到或没有探测到废弃厂房内还有人,从而撤离,要么就是她生生死死的这段时间内,已经超过了最佳救援时间。
墨颜想了想,强作镇定的翻出口袋里的手机,一按,手机果然已经没电了。强制开机也不行,这电断的,怕不得没电好几天了。
她不得已放弃了电话求援,开始整理从‘它’口中得到的信息。‘它’既然能进到这个完全被碎石和废墟掩盖的地下负一楼,肯定有办法出去。
那现在要想的就是马上出去吗?
——不、不是这个。
‘它’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没有完成‘它’的要求,想从这里出去是不可能的。不然,‘它’也不会放任她惨死多次,以死逼她服软。
从结果看,‘它’成功了,墨颜最终老实按照‘它’说的去做。‘它’才肯帮她把钢条抽出来,不然这会,自己又得多死一次。
她死掉的那11次里,求了对方不下7次,可‘它’一次都没有搭理自己。
眼下,她也只是完成了对方的一部分要求,剩余的还没完成。
是继续求助‘它’带自己出去?亦或恳求对方继续解惑?
不不不,都不是,与其和‘它’浪费口舌,那还不如问:是她死的次数不够多?还是脑子里的水没放干净?
要帮早帮了,不然也不会看着她死了这么多次都无动于衷。
可以肯定的是,‘它’不会轻易帮她,至少在现下的情况求助对方不现实,做梦来得更快些。
既是如此,那就不该再浪费力气和心力,求对方带自己离开,而是搞清楚她现在的处境。
只有尽快完成对方的要求,才有活着离开这里的机会。
她摆脱等死的境地从‘深渊’回来后,一边闲谈一边粗略的看了看自己目前所在的环境。
这里虽然被塌方的碎石掩埋,空气却没有被完全阻隔,头顶的钢架撑住了塌陷的碎石。同时也撑开了一个碗口大的隙缝,隙缝在头顶最上方。
有天光从上方投落,除了接近地面的钢架还可以攀爬,再往上的部分,四周没有任何着力点。而她手上没有任何可以使用的工具……
想徒手攀爬到隙缝附近,从哪里出去,不是费上一些功夫就可以做到的。
看了一圈下来毫无方法,她苦恼的抿紧了嘴,随即,唇上传来一丝撕裂的痛楚。她不由舔了舔唇,这才发现自己唇非常干,抿的力度大些都能裂开。
断水断的有些久了,没注意到还好,现在一注意,感觉喉咙干的要冒烟了。
先前喉咙里的血沫咽下去了还能润润,现在没有血沫能咽,那种干渴感自然十分强烈。
干渴让墨颜再度四下张望,找寻水的踪迹。找了一圈,水没找到,只找到一截埋在碎石堆里的树干,看样子是塌方把地面的树给卷了下来。
墨颜凑近了看,发现断木埋在碎石堆里的部分,向外渗出一小片浑浊的水渍。
后面可能有水!
意外的发现让她将阳燧履暂时抛之脑后,立马动手搬走那些能搬动的碎石。
现在的她迫切的需要水,哪怕是浑浊不干净的水,也能救命。
‘它’看着墨颜的一系列举动,什么话都没有说,安静的做背景板。
等墨颜搬走一些能被搬走的碎石后,如愿看到了顺着石壁流下来的水渍。废墟里的碎石大多被水浸湿,在碎石堆中晕了一大片水渍。
墨颜搬开阻拦在外的碎石后,一股子湿冷的水汽就冒了出来。
面前发黄的水渍让墨颜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立马脱下自己的外套。用上面仅剩的没被血渍污染的连帽贴在被水浸湿的石板上,用它吸取水分。
等了许久,棉制的帽子才堪堪浸上了水,还不到能拧出水的程度。墨颜立马取下帽子凑到鼻子下细闻,除了泥腥味特别重外,没有别的异味。
她才将湿透的帽子压在干裂的嘴唇上,先润一润再说。
瞧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它’嗤笑道。【你刚才不是说有问题要问吗?】
“嗯……有,”
墨颜重新坐回原本的位置,抬头就能瞧见,不远处就是那一摊已经干涸的血渍。
在微微凹陷的地面积出一小洼的巨大出血量,换做正常人早已经失血性休克甚至死亡。说真的,那出血量,过年杀猪都没有那么大一滩血。
奇怪的是,墨颜十分平静收回视线,这才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
这可不是历经生死后该有的状态,难道是因为自己死了太多次?已经麻木了??这个想法刚起,脑子还有些空白的墨颜甩了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