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端着瓷碗的手滞在半空,表情疑惑而惊骇,一时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戾王的神情也逐渐凝重。
觑着隐隐泛着红光的沥血剑,栖梧怔讷半晌,忽然激动得眼睛里溢出神采,颤抖着声音道:“终于……成了!”
“成了?”戾王闻言,眉头最先舒展,在得到栖梧确认之后,终于满意地弯下眉目,唯眼神变得越发令人难以捉摸起来。
狱卒这时悄悄侧头瞥了洛宸一眼,若非有面具遮挡,只怕他那微细的表情亦会轻易将他出卖。
想到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洛宸的唇角也极淡地勾挑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双手更是做好了发力的准备。只要她稍一用力,就可挣脱狱卒并未多用力捆绑的麻绳的束缚。
然而谁能料到,戾王突然变脸,右手猛不丁高举起一挥,不知何时藏于刑架后的稚楚用力踢了一脚刑架根部,洛宸顿觉周身传来剧痛,断骨抽髓一般。
她忍耐不住闷哼一声,准备发力的手也随之绵软下来,待回过神,才后知后觉发现刑架竟然暗藏机关,原是六根从中探出的封针穿进了她上身的大穴中。
难怪这刑架为铜铸,是精心设计,早有筹谋。洛宸艰难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觑向戾王,一如在看一头丧心病狂的怪物。
栖梧惊得呆立住。狱卒亦愕然不知所措。洛宸顶着难言的痛楚一时几乎站都站不住,却奈何不得刑架的禁锢,只有憾心吞忍,无力承受。
陆晴萱已然发现场上变故,不禁纠结要不要现在就出手,乍听身后檐瓦响动,只下意识地俯背侧身,竟然是一柄飞刀削面而过。待她抽出净尘转将过来,身后已有三名杀手欺至身前。
洛宸听得檐上动静,拼力将目光送上去,恰见陆晴萱被三名杀手围攻,顿时凉心大半。
杀手出招快如疾雨,如虹剑气掀飞檐瓦,叮当噼啪碎落一地。陆晴萱轻功本就习得浅,独自一人时尚可,如眼下这般在倾斜的房顶上被人围着打,则有些力难从心。
事已至此,反正横竖都没想过要退缩,索性下去到场上打。陆晴萱心中才有盘算,便迫切地要从檐上跃下,不想仓皇了些,落地时一个不稳竟结实摔了过去,正摔在洛宸面前。
“晴萱!你……”洛宸的担忧早已胜过震惊,可她此时说话动弹皆是吃力,除空着急外,实是半点也帮不上她。
看着眼前发生的种种,戾王观戏一般兴致渐浓,他抬手止住紧随而至的三人,等着陆晴萱惶惶站定,才不紧不慢盯住洛宸:“记住,花招留给其他人,本王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