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婢子无碍了。”
槐夏行动有些迟缓,但瞧着气色尚可:“秋宁不在您身边,婢子不放心。”
“罢了,派人把云葳身上取下的断箭和长命锁找来,切忌与观中人起冲突。”文昭扶额,手肘撑着桌角,轻声吩咐。
槐夏领命前去,不多时便将这两个物件带了来:
“殿下,观里人说,断箭她们不在乎,但这小长命锁虽坏了,却是云葳从不离身的物件,得还回去的。”
“嗯。”文昭伸手将物件接过,定睛瞧了一眼,眸子里的霜色渐增。
“是军中所制。”槐夏来的时候就认出了箭矢的制式,观瞧着文昭的反应,直接出言。
文昭自也发觉了,心下狐疑更甚。
她翻看着手心里的长命锁,只是一把再寻常不过的小银锁,背面刻着的八字,细细推算,该是云葳的生辰无误:
“派人去查,余杭云通判女儿的生辰,可与这锁头上所刻的一致?”
槐夏近前记下了银锁上的文字:“是,婢子这就去。这箭,您不查?”
“今日秋宁带出去的人,你来审。”文昭思忖须臾,补充道:
“孤答应给她机会,且看你二人查的结果是否一致罢。”
三日转瞬,文昭每天都会在自己的卧房和云葳养伤处折返数次。
云葳失血过多,一直在迷迷糊糊的昏睡,身上高热难消,梦中呓语不断:
“师傅…等等我…娘……别丢下我…”
文昭每次来,停留的时间都不算长,但这番担忧被抛弃的言辞,她听到了好多次。
云葳即便无意识的昏迷,却多在梦魇,睡得很不安稳,好在熬过了最惊险的长夜,留住了性命。
三日后的傍晚,秋宁拖着疲惫的身影归来,一道回来的,还有消失了三日的桃枝。
彼时,远在余杭的一处深宅大院内,整肃的书房桌案后,一中年男子沉声询问:
“事情确定办成了吗?怎么到今日,都没听到传讯,也无发丧的消息?”
“肯定成了。”对侧一身短打的人斩钉截铁的出言:
“正穿心口的一箭,能活才见了鬼。一个抛却家族身份不要的野丫头小道姑,道观里又无亲人,她们随意将人葬了,不想贸然搅扰您传消息也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