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请坐。蓝老,历任阁主可有在京为官的?我回京, 怕是逃不了入宫的命。与其日日在御前胆战心惊,不如现下这般自在。云家和宁家只要安分,自是无碍;若他们糊涂妄为,我也护不住。”
“阁主还在纠结官身的问题?”蓝秋白轻叹一声:
“我等虽大都是隐退之人,但阁中若无有官之人,哪来的灵通消息?您的毒出于谁手,属下还在查。但有一事该知会您,察子密报,今上好似也中毒了,她的人正在四下求药。”
云葳眼底划过一抹狐疑,斟酌良久才回应:
“久闻蓝老博闻广识,看待朝事自比在下通透。云葳早有意让贤,只苦于无机会见阁中人诉说。您既来了,便请接下这份差事,我不合适统筹复杂的谋略,更难适应在宦海周游。”
蓝秋白容色一僵,整洁的衣裙被攥出了细微的褶皱:
“凡事好商量,阁主若不愿应承我等的决断,大可直言,何必动辄提这事儿?边疆势力纷杂,您去了危险;积毒不清,日久伤身;家族出事,属下怕您生了心结,日后悔之晚矣。”
“姑娘,您听句劝,想查什么自有人替您去,您这身子骨,自己去了也无用。”桃枝随声附和:
“不想回京,换个地方养身子也好。别把撂挑子挂嘴边,想想林老走前留给您的话,好不好?”
“今儿我走不了,对么?”
云葳自嘲苦笑一声:“阁中诸位都是替师傅管着我的,对么?”
“林老选您继任,并非一意孤行,是要阁中上下同意才可的,这是一贯的规矩。”
蓝秋白看着气急的云葳,敛眸轻笑,语气似有爱怜:
“您得了大家认可,自推脱不掉了。但您还小,属下得护着您羽翼丰满才是。西进断然不成,入不入京随您。”
“不入。”
云葳愤然起身,背过身子气鼓鼓的嘟着嘴,发泄着心底的不满。
“宁府快要顶不住了。”蓝秋白不疾不徐地抿了口茶,抛出猛料唬人:
“茶汤寡淡生涩,晚些再给您拨派些银钱,换些好的。如此谨小慎微,省吃俭用,是怕陛下循着蛛丝马迹,追查到您的行踪吧?这般躲着,终非长久之计。”
“让您查的事情,有回音给我吗?”云葳散了气性,复又软了语气。
蓝秋白嗤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