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秋白不好再迫人归京,只得先行离开。
京城中,年关过去便是国丧,文昭奔忙劳碌,无暇他顾。
即便宁烨未能如期将云葳寻回,文昭也并未真的降罪于她,毕竟就连秋宁派出的暗卫人马,也全都无功而返,没带回云葳的半点踪迹。
在文昭看来,云葳就像个会断尾自保的小壁虎,适时留些探寻名医的线索,又不露马脚的着人递送了辞表回京,断了朝廷问罪旷官的筹码,直让她哭笑不得。
文昭能忍,但朝堂中却生了些谣言。
云葳未封侯之前,在文昭身前寸步不离,圣眷兴隆。
可文昭给人封侯后,云葳便称病消失无踪,再未现身朝堂,这等变故难免不让人多心,忖度起文昭的用意来。
早春花枝烂漫,最是生机无限。
“宁烨先前说,云葳共偷了她百两银票逃离,是也不是?”
文昭立在海棠花下,盯着一只吮吸花蜜的小蝴蝶出神。
“是。”
秋宁回忆须臾,斩钉截铁的回应:“婢子查问过宁家侍从,的确如此。”
“走了三个月,行路服药花费不会少,她也快爪干毛净了。没了银钱,定会有马脚。”
文昭勾唇哂笑:“让人加把劲儿,尽早把她拎出来。”
云葳失踪三个月,文昭还能笑得出来,秋宁暗自腹诽,此人当真心大。
“你着人放风出去,就说…宁烨旧伤复发,重病卧床,宁府上下慌乱心忧,高额赏金遍寻良医。”
文昭摘下一朵开得正艳的海棠花,指尖漫过瓣蕊,轻笑道:
“给小猫放些鱼干,会上当的吧。传话让宁烨好生配合,她有分寸,不准掉链子。”
“是。”
秋宁瘪了瘪嘴,文昭一直把云葳当个没心没肺的小宠物一般耍弄,也难怪人家云葳懒得理她,躲得远远的。
文昭自认算盘打得天衣无缝,云葳不会不关顾生母的身子骨。
她在大兴宫内怡然自得地等着暗卫的消息,以为用不了几天就能见到心惊胆战,穷困潦倒的小傻猫现身眼前。
然而,她的如意算盘落空的彻彻底底。
海棠花谢了,栀子花又浓,庭前丹桂金黄,而后漫天雪华飘飞…
春去夏至,夏消秋长,秋散冬意浓。
整整一年的光阴倏忽而逝,云葳再未有一丝音讯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