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 噼啪——”
狭窄的廊道里回音清亮,火炭迸裂的声响敲击耳膜,直捣心弦。
云葳顺着石墙无力滑落在地,靠着冰冷的墙壁深呼吸缓了许久, 揉捏过酸麻的肩头, 这才双手环抱臂膊, 瑟缩着身子朝外走去。
算是劫后余生了罢——她垂眸走在廊道里, 心下存了一丝侥幸。
文昭先一步出了掖庭狱,在门口吹着夤夜的簌簌冷风等了半晌, 也未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等得不耐烦, 诧异回眸去瞧,一眼便见了云葳那傻丫头在捡牢门处丢弃的衣衫。
“不准穿!”
突如其来的一声呵斥吓得云葳缩回了手,她低头瞧着身上单薄的里衣, 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云侯, 这衣裳不要了, 得烧干净,晦气。”秋宁上前搀着她往外走,柔声给人解围。
云葳并不这么认为, 她依依不舍的从衣衫上挪开了视线,心底却在破口大骂:
二月春风一点儿都不舒爽,分明冻得人透心凉!衣裳就是被你秋宁扒了扔在那儿的,隔了一晚也照样御寒…
文昭看着云葳走一步三回头的傻样儿,颇为无奈,只得解下了自己的披风,不由分说给人搭在了身上, 还不忘讽刺挖苦:
“出息。没住够现在就回去,朕不拦着。”
云葳识相的将披风拢紧了几分, 垂首跟上文昭的脚步,却又下意识与人保持着三丈的安全间距。
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着了寒凉,她觉得脑袋不时传来阵阵眩晕,有些昏昏沉沉,头重脚轻的。
“磨蹭什么?”
文昭已然放慢了脚步,却还是不见云葳追上,只当小丫头存心与她怄气,便颇为没好气的顿住了脚,回身询问。
见文昭不走了,云葳也停了下来,局促立在路边,小声嗫嚅:“臣认得路。”
您可别等我,不自在。
文昭回馈了寂寂长夜一个圆润的白眼,复又折返回去,拎了云葳的胳膊扯着她走:
“慢慢吞吞,属蜗牛的?”
秋宁在旁跟着,看着二人的背影,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