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往西侧指了指:“姑娘往那边跑了,嗖一下,跟阵风似的。”
长街往西是城中最热闹的官道,找人殊为不易,宁烨阖眸一叹,顶着幽沉的脸色去内苑寻桃枝去查问内情。
云葳一路小跑,待找去蓝秋白的家宅,早已小脸通红,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自打出宫就尾随着她的槐夏趴在房顶处闷声憋笑,暗道云葳纯属自讨苦吃,放着马车不坐,折腾自己头头是道。
蓝秋白瞅见孤身而来的云葳,深觉意外,赶忙将人迎入屋内,添茶递水送丝帕,照顾的分外周到。
云葳闷头饮下小半壶茶,才道明来意,将文昭的布局娓娓道来,顺带与人打探李华亭的动向。
“…哦,原是如此。”蓝秋白沉吟须臾,搁下茶盏,正色道:
“阁主先前叫查的西北情报,我就没用李华亭的人,是以查证的时效慢了好些。得了消息时,我便生疑了,这事儿不难查,李华亭早该知晓戴远安与元邵等人有染,却不上报,定有隐情。”
“所以,蓝老可是一早提防着他了?”云葳眼底藏了期待,颇为急切地追问。
“算不得,林老在时,嘱咐我处处审慎,我与李华亭的权柄,本就有互为掣肘的布局,谅他也不好行张狂之举。我手下传回的线报未发觉他有何异动,阁主今日可要收网?”
“陛下的人藏在李宅附近,入夜您带人跟我去,我要活的。”
云葳抿了口茶,语气幽沉:“劳您调动手下人,把西北十三州的三十九名底探…了结干净罢。”
“三十九人,阁主可想好了安置过去接手的人马?西北信道多为战备往来消息,十分重要,不可草率。”蓝秋白正色叮嘱。
云葳抿了抿嘴,面露难色,唇缘翕动半晌,只道了句:“我…我知道的,您安心。”
文昭和她商量半宿,决意用秋宁手下的暗卫顶上的,这话她不知如何与蓝秋白开口。
饶是念音阁行事为公心与社稷安泰,但眼下终究是大魏不是大雍,念音阁中人本是大雍朝堂分散在民间的得力臂膀,今时混进大魏统治者实打实的情报腹心,处处都显得奇怪。
蓝秋白意味深长地打量她半晌,只莞尔给她添了茶水:“阁主在此歇歇,黄昏再动,不急。事成后,您还回宫住?”
云葳端茶的手顷刻僵住,脸颊泛起不正常的一片绯红,颇为尴尬地垂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