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这样,萧渡玄心底摧折的恶欲就越难以控制。
他笑容温和,轻声说道:“可昨夜朕等你经久,现今仍是不高兴,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这话语既不像君臣,也不像叔侄,更全然不像是长辈和晚辈。
那般的轻佻,那般的随性。
但给人带来的感触却并非是调情般的放松,而是深重到不能再深重的压抑感。
沈希哑声说道:“陛下,臣女往后绝对不会再做出那种事了……”
殿中明明点了那般多的长明灯,她的眼前却还是阵阵发黑。
沈希的掌心本就黏腻冰凉,此刻攥紧手指后,先前被掐破的红痕再度作痛,像是有血快要流出。
心底在叫嚣着恐惧,迫切地渴望着逃离。
但理智却是冷静到近乎残酷。
“昨夜事发突然,王妃因为世子的事急发惊厥,臣女是担忧王妃出事才会那般,”沈希抬起眼眸,“此事的确是臣女做的不对,臣女……臣女全凭陛下责罚。”
少女低腰折膝,如若奴妾般跪了下来,她仰起脸庞,用那含水的眼眸投来目光。
她的声音颤抖,但言辞却实在冷静。
萧渡玄的目光轻动,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是吗?”
沈希神情可怜,她喉头微哽,哑声说道:“陛下,求您能不能放过世子……”
“世子处事向来严谨,还从未在政务上出过岔子,私下里也为人宽和,宗室中的叔伯都常常赞许,”她的眸里含泪,“他性子温润,又谦恭柔顺,是断然不会做出谋逆之事的。”
沈希声泪俱下:“臣女恳求陛下能够彻查此事,免使奸邪残害忠良,造成朝野动荡。”
“哪怕是看在世子身为平王独子,太妃独孙的份上,”她的眸光颤动,紧紧地握住萧渡玄的手,“臣女也恳求陛下能够三思。”
平王是宗室中最受信重的亲王,张太妃是当初陆太后登临后位的最大功臣。
萧言身为世子,年纪又轻,的确算不得什么。
但他们二位多少还是有些分量了,更何况他们还都那样地疼惜萧言。
沈希的话语有理有据,思路清晰。
那神情亦是克制到了极点,分明是蒙了冤屈,眸底却没有半分对君王的怨怼,仍是那般的柔弱可怜。
萧渡玄身姿高挑,他居高临下地望向沈希。
他仅仅是那样看过来,便有强烈的压迫感倾覆而下。
沈希强撑着对上他的视线,脑海中阵阵轰鸣,在高声地求她快离开,可理智残忍地将她摁在了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