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屏风,医官小心地为沈希切脉,他擦着冷汗说道:“陛下,姑娘许是受了惊,心中积郁太多,方才会骤然发热的……”
仅是诊脉的片刻功夫,沈希就连靠坐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她难受地闷哼一声。
萧渡玄抚了抚她的脸庞,将她先抱回了床帐内。
但绕过屏风后,他脸上的柔情就褪尽了,眼中更是一片冰冷。
“不是说她已经好了吗?”萧渡玄冷声说道,“当初打包票的是谁?”
那医官侧旁的一位御医身躯陡地颤了颤。
是他。是他给萧渡玄做的保证。
不过他那时也是无奈之举。
沈希实在是将养了太久,而且药也服了许多,且不说她早已痊愈,就是康健的人,也不能这样过度的诊治。
都是因为萧渡玄过分地忧虑她的身子方才会如此。
皇帝少时多病,年寿难永,知道缠绵病榻的难捱,因之对沈希也是如此,她每每得了风寒之类的小病,他也要当作极严重的病症来对待。
更何况这回坠马,的确是受了重伤。
那御医额前的冷汗当即就滴下来了,他心一横,战战兢兢地开口说道:“陛下,这不一样……”
“姑娘之前的旧伤已经养好了,”他硬着头皮说道,“可在房事上也不能太过度,姑娘在燕地两年,身子不似少时那般了。”
御医的暗示很隐晦,但是他不说也不成。
因为沈希下回生病,还得是他们来诊治。
萧渡玄多年不近女色。
之前陆太后还担忧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任谁也想不出他私底下会是这般。
萧渡玄的眉眼冰冷,他回过身去,却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他坐回到沈希的床边,慢慢地将她抱坐起来,用额头抵在她的额前,感知她身上的热意。
这样的举止太亲昵,两人的鼻尖也碰到了一处。
明明是很温情的事,但萧渡玄心底的郁气却更重了。
在燕地的那两年沈希是怎么过的,她到底把自己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昨夜他刻意敛着,她却仍是无法承受,还陡地发了高热,比之及笄那年初次相拥还要更为虚弱。
药汁苦涩,沈希往日是能很自然地饮下去的,但发了热后反倒在不断地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