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她方才在饭桌上没有否认爷爷说的话,甚至满口答应,贺为聿眼中最后一丝光亮寂灭,关心的话在齿间转了一圈,想问她还痛不痛,家里有没有药,身上的印子消下去没有……他声音艰涩,望着她一字一句地道:
“我不大度。”
“?”
谈画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贺为聿显然没有为她解惑的心情,走廊那头传来脚步声,见他转身就要走,谈画飞快地拉住他的衣角,
“等会我们一起回去吧。”
男人留给她略显凌厉的侧脸和锋利的下颚线,浓密的睫毛遮掩住眼中的情绪,谈画又补充道:“我的司机下班了,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等得到肯定的回答谈画才松了手,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她没有原路返回,而是换了条路线边走边逛,撞上得了老爷子的指令出来找她的贺为谦,想走时已经来不及了。
“你躲什么?”
贺为谦大步流星地走来,眉头皱得死紧,谈画伸长了脖子,“谁躲了,我看你晦气不行?”
电话里那句“我也看不上你”还在耳边回荡,谈画今天的小动作全落入他眼中,她和他撇清关系,最后却还是松了口,贺为谦将她的行为理解为气疯了。
饭桌上的争执、她的出言不逊通通有了理由,不然没法解释她一个不喜口舌之快的名门千金行为异常的原因,照片的事情是他的错,贺为谦自知理亏。
他想解释,这事又没什么好解释的,谈画等得不耐烦,这里人来人往不方便说话,贺为谦索性攥着她的手将人带到别的地方。
“贺为谦你有病啊?快放开我!”
路上没遇见别人,就算有也会以为他们在打情骂俏,贺为谦走到花房才停下,谈画的手都要被他拧断了,手腕处红了一圈。
“我有话跟你说。”
“说就说啊,你没事动什么手?疼死我了。”
贺为谦垂在身侧的手张开又合拢,他自认为没用什么力气,指腹捻了捻,似在回味那细腻的触感,难得没计较她说的话。
“抱歉。”
这两个字很少从他嘴里说出来,具体是为了什么不得而知,这是贺为谦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