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一句“师父”和“司大哥”,把这俩人同时惹恼了,这会儿也不知该怎么称呼,只好哼哼唧唧的,蒙混着招呼二人。

司慎言看看纪满月脸色,道:“你吃些东西,好生吃药养伤。”说罢转身又要出去。

“唉——”纪满月追上几步,“尊主去哪里?”

眼看司慎言脚下生风,满月便伸手拉他。

没拉住手腕,就只拽住了袖边。

不经意间,司慎言被他扯得心里一软。

他面上不动声色道:“阁中还有些要紧事,你不用费心。”说着,轻拍在纪满月手上,示意他放手,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鬼知道这人在自己离开之后,又要去翻什么天。

可是……

还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管他,抬眼看见厉怜木头似的杵在纪满月身后,一挑眉毛:“你若是再跑出去作,回来我便揍他。”

说罢,指了指厉怜——不想挨揍,就伺候好了。

司阁主走了,留下厉怜可怜巴巴地看纪满月——可怜可怜小的,您消停吧,我不想挨揍。

满月勾起嘴角——我能听你的?

但他没即刻就暴露目的,转身回屋,见桌上厉怜备了砂锅粥,坐下来盛出一碗,慢慢的喝。

厉怜见他这样子,以为他真的不走了,特有眼力价儿地给他准备更换的衣裳,正待问他还要不要再去沐浴,就见纪满月拍拍肚子,道:“粥不错,你好好歇着。”

说完,迈腿儿就要往外走。

厉怜几乎是扑过去搂住他腰,把他往里间拖:“祖宗……您是祖宗……您心疼心疼我,我不想挨揍。”

纪满月叹口气,笑着反手戳在他肋下不知哪个穴位,厉怜身上顿时一阵麻痒,被迫松手。

“你若是不碍事,我说不定能比他早回来,”他笑着拍在少年人肩头,“你是要拜我为师,还是拜他?”

厉怜一愣:是啊……

晃神的功夫,他那个不知道哪辈子才能拜上的师父,已经没影儿了。

少年终于认命,你俩我都惹不起,跟着你们注定受夹板儿气。

他坐在窗户前头看月亮,片刻,又觉得刚才自己的想法消极了——

细想这二人的你来我往的架势;

自己“师父”非常不把司阁主的话当回事儿那作劲儿……

他悟了,应该还是他“师父”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