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有旁人,一切都还是睡觉前的模样。

他悄然起身,赤着脚,轻轻的踩在地上。

【老大……】

声音陡然清晰,却依旧分不清方位。

满月瞬间怔住,呆立在原地:日尧!

【老大,你一定要找齐证据,不能让他们毁了咱们的心血和梦想……】

【单片机在谁手里,谁就是自己人!】

【要回去,小可,胖发,二五仔,都等着你呢……】

满月越听越不对劲,他急道:“你又用了金手指?我去哪里能找到你?”

万籁俱寂,只有风在动。

满月惶惶四望。

【你保重啊,老大。】

“日尧!”

纪满月心口猛的顿痛,像一记闷拳重重锤落,他倏然醒神,喘着粗气,入眼是扑散下来的幔帐,随着风轻轻的摇。

风里卷进一点点泥土的潮气,仔细听,外面又在下雨。

看来旱情,真的过去了。

纪满月坐起身子,脚底的寒意真实无比,真实得让他很难相信刚刚那是个梦。

他闭上眼睛忍了一会儿,起身挑亮烛火。

满月捏着眉心,回溯自己与张日尧几次对话的关键词“江湖秘宝”、“单片机可解码”、“司慎言有线索”、“系统”……

从前,张日尧并没得出拿着单片机的人就是自己人这个结论。

为何如今他知道了?最近又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纪满月太阳穴隐隐刺痛起来,他完全分不清刚才是他白日忧心张日尧,所以才做的丧心病狂的梦;

还是……真的是张日尧通过某种方式在与他说话。

这感觉很不好,让他心底荡漾起一丝不祥。

可一转念,他想起张日尧甚至不知道有所谓的“系统”存在,今天又怎么会突然成为“系统”?

这让满月的心松下些许,大概真的……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他正坐在桌前,神情恍惚,门突然被轻敲了几下:“醒了?我进来了。”

司慎言推门而入。

他没穿官服,剑袖倜傥,外氅逍遥,作一副江湖游侠的打扮,显然是已经做好出发的准备了。

“怎么了?”司慎言一眼就见满月脸色不好,快步上前摸他的额头,并不烫手,只是脉象浮躁,“做噩梦了吗?”

看模样确实像是做噩梦了——满月还只穿着里衣,头发披散着,神情透出种让人看了就难受的悲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