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司慎言不说话,自顾自的走到桌前,把东西放下。

人飘似的过去, 司慎言闻见他身上散着沐浴过后的清香, 也散着淡淡的酒气。

他明显已经把不开心克制到极致了。司慎言没挑破, 只是拉开身边的椅子, 让他坐。

酒,是店家自酿的黄酒。味道很一般。

满月在自己酒杯里扔了几粒干丁香, 遮去酒水的涩口。

司慎言见了,直接捻起一小把染唇香扔进酒壶里:“吃点东西,别光喝酒。”他给满月碗里放了一片烧肉。

纪满月夹起来吃了, 笑问道:“怎么不劝我少喝酒?”

司慎言叹了口气,端杯和他一碰, 自己先干了:“今儿劝你……你会听我的吗?”

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喝醉了,总好过不知你跑去哪里借酒浇愁。

满月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嘿嘿”笑两声,也干了:“朱可镇说……二堂的兄弟, 在临镇,明天去看看吗?”

司慎言一时没答, 思虑片刻才道:“还是去看看吧, ”他顿挫又试探似的转换话题, “我猜最开始,朱可镇的后招是毁掉琉璃天梯,把咱们困在秘境里……后来,你们说什么了, 他为何改主意了?”

满月道:“善恶一念, 人性难断。”

二人片刻无言, 纪满月啜着酒,突然舔了舔嘴唇:“对不起啊……”他晃着杯子,看酒浆里映着烛火,好像宝石碎了满杯。

“嗯?”司慎言没反应过来。

满月轻轻抿嘴:“那天……我……”他话说到这就不好意思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点点自己的下唇。

我亲你的时候,存了不好的心思。

说不出口,索性不说了,酒杯在司慎言杯子上一碰,一饮而尽。

他想得是都在酒里。

可有些事,越是匿而不言,越会带出点难以言喻的旖旎。

酒气让满月冰白的面色透出点红润来。

他这时垂着眼,平日眼色里漫不经心散出的锐利都被敛起来了。烛火暖暖的,描得他睫毛又浓又长,延长了眼线。显得眼尾微微吊起来。

内伤难愈扫在眼周浅淡的红,让他的桃花眼染着柔艳的色气。

司慎言看一眼,就再舍不得挪开眼睛了。

“真要跟你较真,早不知让你气死多少次了,”司慎言抬手,将满月颈侧往衣领里钻的碎发捻住拢好,亲了亲他的眼尾:“欠的债慢慢还,来日方长。”

满月微微眯了眼睛。

司慎言当然想要更多,但他知道朱可镇带给纪满月的话毒如诛心。工作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满月更需要有人陪着,而非是取与索之间的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