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再一转念,脑子里蹦出孟飘忱扔下的那半句嘱咐——还是遵医嘱要紧,孟大夫让守着人,必须得好好守着。

这可不算给留宿找理由。于是他侧身子搂了满月,感受这人在自己怀里轻浅平和的呼吸,不大一会儿功夫,也睡着了。

月亮悄悄爬高枝头,夜半三更。

习武之人警醒。

司慎言睡着了也绷着那根守着纪满月的弦,怀里的人稍微一动,他就醒了。

满月这时睡得不安稳,眉头微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卷着被子来回翻腾。

他睡觉不爱盖被子司慎言知道,但从前,只要他睡着了,司慎言再悄悄把被子给他盖好,他一般是不会踹开的。

现在可倒好,不知道跟这床被子结了什么仇,恨不能把被子踹飞到床下去,连带司慎言一起。

秋夜已寒,满月折腾出了汗。司慎言不敢让他晾着睡,接二连三的给他盖被子,又总片刻就被他踹开。最后没了办法,索性卷铺盖一样,拿被子往他身上一卷,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进怀里,手从被子缝隙探进去,在满月背上略沉重的拍着。

就这么着,满月可算消停了一会儿。

他又睡了,司慎言才把手抽出来,想帮他把滚乱了的头发顺在一旁。

手似有似无地接触到满月前额,满月先皱眉“嗯”了一声,然后眯开了眼。

司慎言柔声道:“天没亮呢,睡吧。”

满月仗着酒意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疲惫朦胧地扯出个笑意:“冤家,你怎么跑到我梦里来了?”

说完,居然贴上司慎言的唇,轻柔仔细的品味了一番。然后一翻身,躺回去了。

毫不怜惜司阁主已经被电麻了半边身子。

司慎言缓了好一会儿,耳朵才跟脑子搭上线:“刚叫我什么?”

满月刚才和被子搏斗得发热,身上冒了一层细汗,他懵懵懂懂地把手贴着额头,揉开粘在脸颊上的碎发,没答。

司慎言隐约觉得他不对劲,想起孟飘忱的话,点燃床头的烛火,又回来看人。

流辉阑珊的柔光下,满月脸色难得染着红润,自皙白的皮肤底子下泛上来,格外煽情。他还没完全醒神,眯着眼睛看司慎言,眼神涣散得不聚焦。

是一副努力唤回神志,分辨是梦是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