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抓之后,受刑两轮就招说, 是一位贵人让她混在狮子舞戏班里, 行刺一人。

她并不知道对方是皇上, 只是根据金主提供的地点,案肖像画的画影图形行刺。顺带还供出这金主曾经雇她去杀南泽地区的厉家二爷。

肖像画作为证物被呈上来,画上的皇上身着微服,是既儒雅又难掩眉眼锐气的模样,比现在年轻,该是早些年的画了。

画无款无字。

大理寺卿继续道:“这是几年前,皇上春江夜游时,安王殿下画的……”

看意思是无论如何都要剑指安王了。

刑部尚书一摆手,三司捕快将人押上来。

浊酒红受刑不轻,被半拖半架的弄上内衙。单薄的囚服上血色斑驳。本来非礼勿视,满月的目光不好在她身上多做停留,但只草草扫过,就觉得不对。

印象里,浊酒红是个凹凸有致的大美女,可被架上堂的这位,身型……怎么看都是块平板。

纪满月暗惊:难不成有人换囚?

他起身,转到人犯正面。那人被打得太惨,实在提不起精神,一直垂着头,头发散下来,遮着脸。

满月无奈,捻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堂上诸人都不知他这是要做什么。左都御史问道:“纪大人……人犯有何不妥吗?”

应着这句问话,满月见浊酒红面容依旧,眉眼还是娇柔媚色,敛着眼睛也难敛美貌。她脸上被满月用珠串抽出的伤痕,已经肿胀起来。人憔悴了太多,脸色很不好。

满月居高临下,就着这个角度正好看见她修长脖子上的凸起——“她”有喉结。

“你……”满月看他。

居然是个女装大佬。

浊酒红撑着力气,嘴角弯起:“纪公子,当日真是……下手不留情啊。”

满月冷笑,眼眸不带温度,在他面前蹲下,压低声音道:“灯不归呢?你做这种不要命的事,是为了他?”

浊酒红一愣,神色瞬息风云变化,满月看在眼里又道:“即便你早先不知刺杀目标是皇上,当日御笔亲书送上秀船时,你也该知道了,到底怎么回事,别骗人。”

左都御史见满月和人犯咬耳朵似的说话,道:“纪大人,公堂之上,有什么话放开来说。哪怕你们有交情,也是江湖上的交情,过多耳语,引火自焚。”

满月抬手,在浊酒红肩头拍两下,起身道:“诸位大人,此事可能有江湖上的把戏,需要请高人来鉴别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