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眨眼,突然就眉眼弯弯地笑出声来:“解释得这么细致干什么,怕我误会吗?”

不是你问的么?

简直胡搅蛮缠,话茬儿两头堵。

司慎言无奈,又觉得他这模样挺可爱,眼里满是宠:“可不是么,怕你嚼一口辣椒跟我同归于尽。”

满月先是愣住了,隧而假嗔笑骂道:“起开。”

司慎言没起开:“今夜雪路不好走,在这住下吗,不会有人来扰的,”顿挫片刻,“若是觉得别扭,咱们就离开。”

别扭倒是不会。

现实里住酒店还不是一样的。

更何况。

满月摇头道:“住下吧,陶湘万一……”

话到这,他也不知该如何说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正如那舞姬所说“没人逼你”,都是陶湘自己的选择,无论生死。

在纪满月看来,挽救人命有两个必要条件:一是一救到底;二是救的那人不是真正想死。

而陶湘的言行中,分明听出不成功就成仁的意味。

冒然出手相救,是没办法彻底改变她的境遇的,无异于顶着慈悲的虚像,把她置于烈火中焚烧。

若那样去做,只是在拯救施救者的自责,成就伪善。

想归想,彻底撒手不管也是不妥。怎么说她都是陶潇的妹妹,得知她一个归宿有必要,更何况,万一有纪烨难以应对的状况,也还是要出手帮忙的。

司慎言明白纪满月的用意,起身将窗边的竹帘落下,道:“别想了,早点休息吧。往后我寻个机会,与她搭个话。”

暖烛在石桌上摇曳,让满月觉得晃眼,他将烛心剪了一截,火苗就变得圆柔可爱起来。

阁楼的小空间变得更加静谧温馨了。

因为有个壁炉,在这冬日里小空间不冷,刚才满月就已经脱了外氅,这会儿长袍也不想穿了。

走到司慎言面前,双手一张,笑着看他。

司慎言依约帮他把腰带解开,道:“觉得热吗?”

热。

满月长袍搭在一旁,去调壁炉里的火。

他的中衣是个小立领,干练之余带出点禁忌的美。

司慎言看着他,不经意就弯起嘴角——万般禁忌,都会辗转于自己怀中,也只辗转于自己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