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纪满月不知被迫不闪不躲地硬怼掉他多少掌力。

满月心道:难不成今日当真凶险了?

对方环环相扣又深藏不露地将他诱至绝境。他心口已经隐约发紧。

但他绝不是轻易认怂的性子,虚晃一招,剑风中夹着颗金弹丸,直逼对方心口。

冢宰大臣冷哼一声,袍袖翻甩,凌厉的袖风打得弹丸偏离轨道。

他自持看破了满月的用心,不退反进,单掌平推,夹风带劲地向满月心口袭来。满月贯月运劲,剑尖直冲对方掌心。

眼看剑与掌相触,冢宰大臣手掌一翻,单掌由立变托,托于贯月剑身之下,赏剑一般,自剑尖处迅速地往剑柄处滑去。

剑身与他的内劲形成呼应,发出嗡鸣。

满月当然不能放任他将招式用老,长剑平摆,剑尖向冢宰大臣咽喉荡去。

时至此时,这人一直是赤手空拳地与满月对招,满月不仅没占到什么便宜,还要被他耗得力竭。更甚,满月只道这人功夫很高,却看不出他功夫到底有多高。

果不其然,贯月剑尖眼看触及对方领尖,冢宰大臣左手陡然而立,变掌为爪,他的手没有碰到剑尖,却用内息形成了一层看不见的气力,贯月便就这样被他制挟在掌心分寸之间,难以再往前推动半分。

“萧玉到现在都在骗你。”对峙中,大冢宰幽然来了这么一句。

不知为何,这话就像一颗石子扔进宁静无波的静水湖面,一下在满月心底荡起连串的莲漪。

心思、甚至内息都在打颤。

纪满月十分难以自持地顺着他的话想:

她骗我……

为什么?

即便心知因果。

只这晃神的须臾,冢宰大臣另一只手已经提起来:“别怕,不会疼的。”

凛然掌风瞬间至心口,纪满月陡然回神——摄心术!

间不容发,贯月骤然撤回。

那凌厉的掌风满月实在不敢硬接,他横剑当胸,右手执剑柄,左掌虚抵在剑身上——以贯月为盾,急运内息,接了对方一掌。

“铮”的一声响,在这拢音的隧道里回荡。

满月心间被摄心术荡起莲漪的内息,遂又如同被扔下一块大石头。

翻覆如海啸。

陡然撤剑,其实已经犯了对敌大忌。

但满月没办法,他实在没想到流勒有这般深藏不露的高手,更没想到,他会摄心术,一不留神险些中招。

好在,世间万事,福祸相依。

这般距离极近的对掌,让二人的衣衫翻飞起来,满月清楚地看到对方右手腕子上有一道很奇怪的伤口。

那伤口他一辈子都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