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子的悲恸,将有六亲不认之名的竞咸帝都触动了。皇上蹙起眉头,上前两步将手搭在王兄肩上,重重按住,带着深沉的情绪。

片刻,皇上转向金瑞道:“内侍庭刚才是何人在这里轮值,发生了什么,居然没人看见!查不出因果提头来见!”

要说现在,场面已经够乱了。

眨眼的功夫,又来了乱上添乱的事。

金瑞公公前脚领命退下,后脚又有内侍小跑着到近前:“陛下……”

皇上不可能有好气儿:“说!”

“巴尔恪使节在宫门口递牌子求见,说来跟陛下和质子辞别,要回去了。”

皇上道:“不见,让他回驿馆歇着去。还不够添乱么!”

这时机绝了,恰巧都没有这么巧的。

又或者,本来就不是巧。

内侍道:“可是……使节说,昨夜观星,看出陀罗星照质子生辰宫,非要看一眼质子平安,才能放心……”

嘿……

眼看皇上要原地爆炸。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来,使节根本就是听到了风声,要短来的。

内里细节,盘根错杂。

“陛下莫烦躁。”众人正都焦头烂额,一人声音清朗,是祁王来了。

自从世子纪烨被罚闭门思过,祁王这个当爹,也被那不争气的儿子气坏了,病了一场。

事发至今,他三天两头的告病安居府上。

三十儿年宴没露面,刚才近臣朝贺依旧没露面。

这会儿,他反倒来了。

祁王近前行礼。

皇上皱着眉头:“皇叔虚礼勿执。”

“老臣方才在宫门口看见使节便觉得他过于执拗,对他说安王殿下带小王爷和质子去南峰山为两国祈福了,这两日都不在都城。”

所谓“觉得他过于执拗”这个说辞,太主观牵强了。但又让人挑不出切实的毛病。

祁王继续道:“前些日子,老臣听府上一位门客闲话,说近来都城多了不少江湖人,就让他去暗查了查。”

满月刚才摸到纪深颈椎骨节断裂的伤痕,心里已经有所计较。

这会儿不动声色地听祁王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