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念念叨叨和着哭声,说了什么越发听不清楚。

至此,事情非常明白。

始作俑者是祁王。

他算计兵权不成,改了从长计议、各个击破的路子——今次算计如果成了,那么安王不仅死了儿子,还落下对质子疏于照顾的罪名。

先损了安王父子,来日再寻机把满月踢开,皇位还是他与纪烨的囊中物。

别看越国皇族人丁稀薄,为了皇位,人脑袋依旧能打成狗脑袋,抢得这么热闹。

一转念,满月觉得自己倒也没什么吐槽别人的资格,他也深陷在泥泞里了。

比起“大闹一场,悄然离去(※)”,满月想要得更多一点,他要大闹一场,全身而退。

和司慎言一起。

想到这,他忍不住握住司慎言的手。

司慎言侧目,见满月自刚才开始,表情就风云不定的,心道:难不成几天不见又添什么新毛病了?

正待开口,满月一拽他:“咱们走。”

因果已明,他不想再看安王妃发疯,她有她的苦衷和初衷,可这腌臜的欲望算计旋涡里,没有一个人真正无辜。

二人回到自家大门口,又一次翻墙而入。

直到进屋,也没人发觉满月不仅大半夜出府溜达一圈,还把司大人迎回来了。

方才心思重,满月没多想旁的。

回屋安静收了心,与司慎言咫尺对面,满月瞬间就想自己头几天作的祸了——是他一把把人家捏晕,然后跑了。

这……

突然心虚。

纪大人有点狗腿地凑到近前,帮司慎言将外氅脱了,见他手臂活动起来还滞涩:“那个……毒,都解了吗?”

司慎言往八仙榻上一坐,没答,捻起满月刚才用过的浅盏,凑在鼻子下面闻:“好酒啊,下官不在,大人独酌时,空杯寂寞吗?”

阴阳怪气之后,似笑非笑地抬头看人。

只一眼,就把纪满月这个惯能见风使舵、以弊为利的人精看得想落荒而逃。

满月打了个哈哈,道:“你……毕竟刚回来,我去找人来伺候。”说完转身往门外走。

他以为,司慎言会把他拉回去。

没想到人家就坐在那,稳如泰山石敢当,闷不吭声地什么都没做,任他出门去了。

满月撇嘴,心道:果然真生气了。

司慎言当然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