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满月在他面前,总是看似顺从,实际自有主张;待到二人身份挑明了,那货就更加恃宠生娇。

司阁主自省过,得出一条结论,自己在他面前从来都太好哄了,于是助长了对方嚣张的气焰。

那货只秉承一条原则——我错了,下次还敢。

想到这,司慎言恨不能把人栓裤腰带上。

他从不怀疑纪满月的能力和本事,可这和想保护他不冲突。

司阁主心里翻着白眼,任小侍伺候照顾着擦洗更衣。

纪满月就跟掐算好了似的,人家刚收拾好,他正好溜进来,颇持家主之风地持重吩咐道:“都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司慎言晃眼,见满月背在身后的手里,提着个小食盒。

屋里很快只剩下二人。

满月这才将食盒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一碟蛋饼,一碟炝黄瓜,一碗小米粥,米粥里调了很淡的红糖和桂花,味道被热气一熥,又香又甜的。

“只会做点简单的,”他把筷子递到司慎言手上,“一路赶回来,垫一口,胃里有东西,过会儿睡觉安稳。”说完,露出个异常诚恳的笑。

吃食是奔着夜宵的量掐算的,吃了不会撑,刚刚好地让人踏实。

满月忽闪着眼睛,坐在一边静静地陪着。

司慎言也不说话,把东西吃得连个米渣都不剩,狗都没得舔,才收拾好碗碟,到桌边斟茶漱口。

纪满月那双眼睛追着人家。

司慎言眉毛一挑,坐在摇椅上:“大人亲自下厨,折煞下官了,看来这回没下蒙汗药。”

啧。还跟我凿吧。满月只能在心里呲牙。

他起身到司慎言身前,拉起对方的手,窝在掌心,摩挲着那骨节分明的手背:“阿檀……”

声音很轻,说不出的腻歪。

喊完了,就拽着人,居高临下地站着看对方。

这个视角其实蛮有压迫感的。

可司慎言只觉得这货看自己那小眼神儿可怜巴巴。刚要心软,瞬间惊觉不能妥协。

司阁主遂忍着嘴角要抽的冲动,任他拉着,往摇椅里一仰,晃来晃去的:“换一招,刚才那小米粥够甜的了。”

纪满月噘嘴:“我错了,下次……”

“打住,”司慎言打断他,“下次继续?你在我这儿信誉是负数。”

“唉……”满月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似的道,“这可怎么办呢?”他说着,背过身子,手依旧拉着司慎言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