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元在这一瞬间觉得尊主是在唬他,单说这件事,他好像更愿意相信戚莫笑。

还待说什么,司慎言看了看天色:“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夜里随我去国尉府。”

说完,直接把少年轰出去了。

月朗星稀的夜很冷,街上很早就没人了。

司慎言和紫元身着夜行衣,行在夜幕里,没人能察觉。

但司慎言知道,杜泽成是高手中的高手,二人若是单打独斗,当真说不准谁更胜一筹。于是国尉府院墙的暗影里,司慎言示意紫元稍待。

就这时候,空旷无人的寒夜宽巷中,一阵车马声由远而近。

听声音人数不少。

但步伐整齐划一,像是官军。

果然,片刻就见月影斜洒的巷口,一队人马冲破寒雾。看为首那人的装束,是禁军北卫营都统。

他在国尉府门前带住马匹,示意护军亲兵前去叩门。

时间不早了,国尉府门已经下钥,好一会儿,门房才一脸不耐烦地扯开个门缝。他朦胧的睡意被人扰了,刚想张嘴喷人,晃眼见来人装束,不耐烦又给咽回去了,睁着一双绿豆小眼睛,越过护军亲兵肩头,见到阶下大队人马,绿豆登时瞪成了黄豆。

身为国尉府的门房,他好歹算是见过世面,飞快地定神,出门行礼:“不知是北卫营的将军,失礼恕罪,深夜到访,有何要务?”

护军亲兵还礼:“事急从权,请杜大人开门接圣旨。”

暗影里,紫元看向司慎言比划:什么情况,尊主?

司慎言摇头:不知道。

细节不明,也不知因果,司慎言却知道,定是都城出了什么突发变故,否则传旨没有大半夜来砸门的,更不会急到连先遣官通传都省了。

功夫不大,府内掌灯,府门大开,杜泽成率国尉府上下接旨。

前来传旨的太监是御前的人,司慎言上朝时见过他。

皇上的旨意很简单:都城官位从缺,事态紧急,要杜泽成随北卫营回都城述职。

杜泽成接旨,向那传旨公公道:“夜已深了,杜某安排诸位驿馆歇下。”

谁知那御前公公一摆手:“陛下口谕,要咱家和李将军尽快将杜大人接至都城内,我等来时路遇大风,消耗了大把光景,只得请杜大人即刻启程,将时间补回来。”

杜泽成脸色一变,皇上大张旗鼓,这旨意乍听是好事,看似是着人接他上都城述职,可其实根本就是变相押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