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思瞬息万变,还是道:“请公公和李将军府内小坐,容杜某收拾一二。”说着,引着人往里走。

御前公公和北卫营都统内堂等人,暂且不提。

杜泽成吩咐人收拾细软,又与夫人交代了几句,而后,向儿子卧房去了。

这一切,司慎言在暗中看得真切,他持着一百二十分的小心,跟着杜泽成,隐匿在阿鹿卧房后窗根。

阿鹿屋里还亮着灯烛。

房门掩好,杜泽成道:“旨意你刚刚听见了,我得连夜启程。”

屋里片刻无言,好一会儿,才听见个小男孩的声音:“为何这么突然,出了什么事?”

杜泽成摇头:“厉怜有什么消息传来?”

这二人对话,从口吻到内容,半分不似是父子。

纪满月的推测是真的——阿鹿也是个现实人。

“厉怜使苦肉计救纪满月被许小楼重伤,丢了半条命,”阿鹿道,“他说纪满月怀疑他了,他不得已兵行险着,更不敢妄动。”

杜泽成沉吟:“他曾经问来的坐标不对,”说着话他在屋里溜达,“纪满月那小子太精了,八成是那时候开始就怀疑他了。”

“接着想怎么做?”

杜泽成好一会儿才道:“还能怎么做,只得先动身,我猜是祁王那老家伙沉不住气,引皇上生疑了。近来蚩尤道、帝魁道一带有流言,说祁王暗藏私兵,而我身为地方高官,未曾上过任何奏折,很难不被皇上视为祁王一党。八成是纪满月和司檀捣鬼。”

阿鹿冷哼了一声:“那老头子野心不死,倒也算不得冤枉。”

“你和我一起去都城吗?”杜泽成问道。

阿鹿摇头,从怀里摸出个东西交到杜泽成手上:“纪满月和司慎言九成九是已经怀疑你了,若是情况不妙,你就寻机会回去,将纪满月的公司收购下来,到时候,反过头来处理人就是了。”

杜泽成道:“这方法治标不治本,收购了公司、处理了人,证据也还是不知在什么地方,终归是个隐患……”他说到这,叹了口气。

杜泽成接过来的东西正是满月提过的另一块单片机。

司慎言看了个满眼。

他此时已经毫不在意紫元那张凑在一旁问号满布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