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灵四下里打量,此处是西冷江畔一个沙洲,突兀地生着株粗大岸柳,足有一人环抱之巨。丁灵问,“这里便是你以为的,我该来的地方?”
阮无病总算转过来,“丁小姐寻我有什么事?”
他的身量很高,丁灵这么近立在他身前,脑海中油然四个字——小鸟依人。她被自己想法雷到,“我的拜帖你看到吗?”
“没有。”阮无病冷冰冰道,“每日府中拜帖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从来不看。”
“既没有——”丁灵道,“你怎么知道我寻你?”
阮无病一滞。
“我知道,是阮继善,对吧?”丁灵自问自答,“那你让阮继善跟着我做什么?”
“丁小姐贵为太傅千金,你在南并州遇险我难辞其咎,我命阮继善保护你。”
“你来画楼寻我,也是为了保护我?”
“是。”阮无病面无表情,“烟花之地鱼龙混杂,丁小姐若有个万一,我不好同太傅交待。”
“谁要你交待?”丁灵被他百般回避气得发笑,原地转一圈,“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同我确实没有什么关系。”阮无病道,“若有,丁小姐怎么能宁死不屈,死到临头都不肯说出的卢来历?”
丁灵一滞,“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
这话丁灵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生硬道,“我只是忘了。”
“很好。”阮无病看着她点头,“既忘了,便忘得彻底一些。请丁小姐不要再来寻我了。”
丁灵被他怼得头昏,“我……我……”气急败坏道,“我要回家。”
“我送你。”
丁灵自顾自地走,“不用。”
阮无病大步走过来,握住她手臂。
“我说了不用——”丁灵一抬手掀开,语气转厉,“我自己回去。”
阮无病手臂滞在半空,慢慢点头,“你骑马回去。”
丁灵不吭声,等的卢马跑过来慢吞吞爬上去。的卢马散开四蹄,沿着西冷江慢慢走远。
丢人,太丢人了——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同丁南嘉那个著名花痴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