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春和踌躇,“既是宫里的人,如何不在病着时便禀了宫里,最好趁病着时送回去。耽搁在咱们府上,如今人还死在外头,宫里必定不高兴,万一降罪——”
“还不是下人不晓事。”丁灵装作恼怒,“可恨我二人困在雷公镇,若早知道,定然给他送回去,怎能落得如此被动?”
许春和恍然,“雷公镇那是天灾,无可奈何的事,姑娘放心,卑职这便去办。”
彩椒在外听得清白,等许春和离开进来倒茶,忧愁道,“宫里不明不白死人,若较真起来,难免吃挂落,眼下正是商议封君时候,若耽误姑娘如何是好?”
“耽误便耽误,我难道没了它不能活?”
彩椒道,“女君有封地,能立府。”叹一口气,“姑娘可知道这是多大恩典?彩绣要是能自己立个门户,我又何至于如此操心?”
丁灵想一想,“彩绣若无处去,便留下,多的不能,她们母子二人我还养得起。”
彩椒要哭不哭,翻身跪倒,扑在地上给丁灵磕头,“姑娘就是我们姐妹的再生父母。”
许春和不足一个时辰便拿了死亡文碟回来。丁灵便命传文书,亲自盯着给宫里写信,用火漆封好送回中京。自己仍在南并州逍遥。
又半月过去,中京回信,竟是老夫人亲笔。廖廖数语,全是坏消息——因为太后宫人在外身死,内宫监极端震怒,命丁府管事入宫回话。
丁灵看完,“内宫监的意思,是不是就是那个高少监的意思?就是他在给那姓赵的撑腰?”
彩椒早吓得瑟瑟发抖,颤声道,“就是他。”又道,“必是姓赵的使坏,否则彩绣区区一个宫人,何至于闹成这样?”
丁灵拿着书信念,“着当值管事速速入宫回话。管事,谁是管事?这是让我去给他回话呢?”
彩椒连连摆手,“姑娘万万不可,姑娘去了,便是咱们府上跟内宫监对上——不如随意命个管事去,高少监便责罚也有限,至多一个看顾不周的话头,说到头与咱们府上无涉。”
“谁去?”丁灵冷笑,“这厮摆明了寻事,哪个管事去了能从内宫监囫囵回来?”
彩椒面上发白,半日咬牙道,“我去。”又道,“彩绣惹下的祸事,我既是她姐姐,我不去谁去?”
这丫头平日看着胆小如鼠,声音大点都能吓得发抖,事到临头为了自己妹妹,竟然半点不怂,丁灵微觉意外,又难免感动,便道,“你去算什么?不过是羊入虎口,万一再叫姓赵的看上,又给我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