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椒慌起来,“那该如何是好?”
丁灵道,“我去会会这位高少监。”站起来,“连你也不必回中京,留下照顾你妹妹。”
拿定主意便收拾回京。丁灵来时赏山玩水,足足走了半月之久,如今回去,箭在弦上,五日便到。
进门拜见老夫人,叫“阿奶”。老夫人拉入怀里,反复摩挲,“听说那边闹瘟疫,我是一夜一夜睡不着,还以为把我们姑娘磋磨憔悴了,竟越发出落得水灵——西冷江果然养人。”
丁灵同老夫人亲热半日,“阿爷几时回京?”
“过完年。”丁老夫人便剥榛子,“早年征战,没一年给祖宗烧香,今年都到这时候了,必然是等烧了香再回——圣人也体谅。”
丁灵点头,“说的是,急什么?”又道,“依我,阿爷不必回来,回来给皇家卖命有什么意思?”
丁老夫人把剥了皮的榛子仁塞入她口中,“这话家里说说罢了,不许出去说。”又道,“话是这样,但老爷不回来,你们兄妹二人不好着落——尤其是你。”
丁灵想反驳,咬着榛子说不出话。
“北城是个爷们,功名自己挣,便挣不来,我们府上的爷们保一世富贵也是寻常事,你就不一样。”丁老夫人絮絮叨叨的,“姑娘家总是要出门的,出了门便是别人家的人,我和你阿爷在时一切都好,我二人没了,你便没人撑腰。”
她说的北城是丁南嘉的哥哥——丁北城。丁灵咽下口里榛子,“阿爷便想给我谋个女君子的封号?”
“不应当?”丁老夫人道,“当日栎阳平乱,老爷身中八箭,没死已是祖宗庇佑。因为其中多少沾了皇家丑事,圣人一个字不肯提,这么些年过去,还我们又如何?”
丁灵不答。
“咱们府上不缺封号。只是你如今声名不佳,便说亲也难说好的。这事若能成,便能自己立府——嫁人也使得,立府招赘也使得。”
确实用心良苦。虽然这事目前看来确实是托丁南嘉的福,但丁灵还是不相信同阮无病无关。丁灵道,“阿奶疼我,但这女君子做得做不得都不打紧——我便不能自己立府,也不胡乱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