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殷死活不肯,到后来憋得心口生疼,终于脱力,任由丁灵强拉出水,“哗”一声水响,男人半边身体扑在池沿上,两片蝶骨折断的翼一样支棱着。他疯狂地喘,用力过巨心间鸣啸跟tຊ破风箱一样。
丁灵简直哭笑不得,弯下腰去,一只手慢慢拍抚男人嶙峋的背,“我比水鬼还吓人么——你宁愿淹死也不想见我?”
男人摇一下头,他说不出话,滴着水的指尖用力攥在丁灵臂间,他只是摇着头,许久才仰起脸,乌黑湿润的一双眼望住她,“酒。”
丁灵皱眉。
“我必是不讨人喜欢的……是我惹人厌烦……”阮殷失魂落魄道,“给我酒……我有话……需得吃过酒才能同你说……”
丁灵盯住他,“谁说你不讨人喜欢,我喜欢你——你难道不知道么?”
“给我酒。”
“你醉成这鬼样子。”丁灵分开五指,握着男人湿哒哒的肩臂,“再吃就真的醉死了。”
“醉死就醉死。”
“不行。”
“就只今天——”
丁灵摸一摸男人被酒意熏得发烫的面颊,“祖宗,你快消停些……别闹了。”
“又骗我。”阮殷挣脱她的抓握,伏在臂间,留着湿漉漉的黑发的头给她,“你不喜欢我,你嫌弃我——”
“这话从何说起?”
“你嫌弃我,嫌弃我丢人现眼……”阮殷咬着牙,“你嫌弃我吃酒丢人……”他陷在自怜自艾的悲苦中,尖利地叫,“你嫌弃我还在这里做什么?”
丁灵发觉自己确实拿这人没什么办法,又背不起这锅,便道,“不就是酒吗?给你。”
“没了我外头还有更好的,又年轻,又好看,又体面,还能见人——”瓷器冰冷的触感贴在他颈后,阮殷终于住嘴。
丁灵坐在一旁,指节顶开木塞,吃一口——居然是极烈的烧刀子。无事吃这种酒,这人真是疯得厉害。她咽下浓烈的酒液,看着仍然埋着不动的男人,“你不看一眼吗?”
阮殷转身,看见酒瓶便夺在手里,两手捧着一气喝干。丁灵另取一瓶自己吃,“为一口酒说些什么有的没的——你当真好意思。”